意萌(11)

2025-10-08 评论


睡著时,可爱的让人直想起他幼年时天真无邪的童稚样;醒来时,面容还是那么讨人喜欢的俊秀,可性子……

或许猛虎睡著时,看来也像极了贪宠的猫儿,让人容易忘了当它清醒後,牙齿及爪子全是危险的凶器吧。

而今,他张牙舞爪要撕裂的头一个对象就是梅盛。

「我告诉你,最好开始著手准备嫁女儿,要是明年正月我还不能唤她声『三嫂』的话,你就别怪我这个做主子的不念旧情,大义灭亲。」梅舒心最後四字轻到简直只是无声气音,但对梅盛而言,仍是青天霹雳。

「四当家……」梅媻姗不知该感激梅舒心抬出主子威严堵了老爹的嘴,还是该替老爹被主子欺负一事表达些许哀伤。

梅盛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打从卖身梅庄,他便立下誓言,这辈子,生是梅庄人,死是梅庄鬼,这是身为仆人的他最坚决的认知,天地良心,他从来没奢想过有朝一日,他梅盛会荣登主子的丈人这种折福折寿的尊贵地位……他承担不起,真的!

梅舒心明白梅盛还是不甘不愿,甚至极可能在转身踏出侧厅後继续对他三哥动之以情、拒之以理,看来,他出的招还不够狠。

梅舒心朝梅盛勾勾指,後者出於本能地靠近他。

「你说说,为人忠仆者,在面临蜚短流长之际——一是主子无耻,逼人为妻;一是仆人贪荣,卖女为岳丈——该选择哪一项?是损主子名声呢?还是坏你名声?」言下之意,是主子重要还是他自个儿重要?

「这……当然是……」呜呜。

梅舒心很满意很满意地拍拍梅盛的肩,再给梅三一个「搞定」的眼神,梅盛不用给答案,在场的人都一清二楚,梅盛替自己挖了个坑,而梅舒心只是补上一脚将他踢下去,那个坑,名为「忠仆」呀……

「对付这种人,就得端出主子的身分压死他。」梅舒心抿著笑,凑到梅三耳边轻快说道。

「小四,谢谢你。」梅三诚心回道。

「兄弟之间说什么谢?我可不爱听。」梅舒心给他一个好甜好甜的稚笑,身为么弟最大的本领就是专门用笑容来蛊惑哥哥们。

「好了,你有客上门,我不扰你了。媻姗,走吧。」梅三淡瞥向拎著糖关刀站在一旁看戏的程咬金,儒雅的脸上有著淡淡的羞窘,毕竟让外人瞧见这场逼婚闹剧总是不妥。

「嗯。爹,走罗。」梅媻姗顺手搀起伏在地上不断低吟著「当然是……当然是……」却没个下文的梅盛,退出了侧厅。

梅舒心五指草率地爬梳过披散长发,目光终於落在程咬金身上。

笑容绽开,这回无关狰狞与心机。

「咬金,怎么有空来看我?」梅舒心迈开大步走向她。

「不是看,是砍。」没瞧见她手上的糖关刀吗?!

「今年我睡晚了,不然往年这时候咱们已经手挽著手,一块赏梅观雪,好不快意。」

很明显地,梅舒心对她手上的关刀视若无睹。

「谁跟你手挽著手引我们距离少说有三大步!」

拍开梅舒心圈抱而来的热络双手,程咬金没空闲陪他磕牙叙旧,虽然方才的火气被梅三的婚姻闹剧给打断,但她可没忘记此趟杀上梅庄的目的。

「今天我也不是来同你谈天说地,你胆敢轻薄我家铢儿,说什么也饶不得你!」

糖关刀挥来虎虎生风,真有几分架式。

「轻薄?我?」

「不是轻薄你!是你去轻薄她!」没听清楚梅舒心句子里的停顿,她还以为是他误解了她的语意。

「我轻薄她?」梅舒心眯起眸,瞥了瞥躲在程咬金身後的程铢,食指在下颚搓搓弄弄。

没这个印象呀,听说男人睡死了可没有半分威胁性,想使坏也没能力吧,所以他不太可能在睡梦中胡乱毁了姑娘家清白。再说,他也没有什么发泄过後的疲累或欢畅感觉……眼睛瞄回程咬金因怒气而红艳的容颜。

「咬金,你若说我轻薄你,我还相信。」结论。

杏眸怒瞪,「你以为这样说我会高兴吗?!」

「你不用太高兴啦,稍微满足一下就好。」梅舒心还真以为程咬金在询问他的意见。

程咬金向来以男装打扮在糖商间周旋,一方面谈起生意来不会因女孩子身分而绑手绑脚,另一方面也是方便含玉和吞银偶尔的串场,才不至於露馅——不过在梅舒心面前,她是女娃娃的事实早已不是秘密。

全怪好些年前他的一盘醉仙酿梅酸,三颗下肚就让她醉得不省人事,一觉醒来,不仅瞧见自己被剥得只剩胸前一小块破布似的兜衣,躺在陌生的厢房内,更吓坏她的是梅舒心同样衣衫不整——据他说,她吐了他一身,弄脏了彼此,他只好委屈的替她宽衣,前提是,他不知道她是姑娘家,也是在脱尽了她的外褂才惊觉自己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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