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子,去见他啦,您真忍心让他独自面对银主子和玉主子的联手欺陵噢?」知道程咬金心底有丝丝动摇,程铢再加把劲。
「明明是他有错在先,为什么要我去见他?!」程咬金别过头。
程铢轻噢一声,她听出了主子的弦外之音。「铢儿明白了,不该由主子纡尊降贵去见他,让四爷亲自来见您就成了吧。」嘻嘻。
没待程咬金点头与否,程铢开开心心地提著裙摆,小跑步朝大厅奔去领人。
「这丫头,越来越爱要嘴皮子了……」
有些无奈地瞟向铜镜,镜里的她仍是浓妆艳抹,打从曲府回来还没机会让程铢替她拭净水粉胭脂——因为铢儿忙著一路哭回来,连她的发髻都还是妇人髻,真不习惯这副模样的自己。
动手卸除了发上数根银钗,让长发流泄而下,披散在胸前,包覆她原先就属小巧可爱的鹅蛋脸,为了掩饰接下来可能得和梅舒心怒目相向的无语尴尬,她拿起牙梳,假装忙碌地梳著青丝。
直到铜镜里除了她的倒影之外,又加入了另一道身影。
「咬金……」
她挪开视线,梳完了右边长发,继续换左边,就是不开口,也不去瞧镜里梅舒心的容颜。
「你好无情……怎么可以不要我……跑去嫁别人……」委屈的嗓音,随著他的贴近而变成清晰。
「我不要你?!」这句话,让程咬金佯装的冷淡功亏一篑,她霍然回首,怒焰烧红的眸死瞪著他,「你怎么有脸敢指责我?!到底是谁不要谁?!你根本是作贼的喊捉贼,无耻!」
明明就是他不娶她,才迫使她出於无奈嫁给曲无漪,然後又被退了亲事成为金雁、银鸢两城的笑柄,现在反倒把错全归到她身上了?!
「唔,我喜欢你骂我无耻的声音……」梅舒心在傻笑,从曲无漪口中听到咬金没嫁成,他的紧绷感一消失,睡意也满满涌上,一直是维持著这副模样到了程府,现在听到耳熟能详的天籁,他笑得更傻更满足了。
「重点不是无耻那两个字啦!」拍掉他贴靠上来的脑袋,程咬金很气他的避重就轻,「是你不要我,现在却跑到我家来反控我的不是,你欺人太甚!」
「我哪有不要你……我从没说过我不要你……」
「是,你是没说过你不要我,但你又何尝说过你要我?」泪意浮上眼眶,在其中累积成海。「总是这样,话不说清楚,给人希望也给人想像,我不是你,我猜不透你没说出口的话是不是正如同我心里想的一样,我猜不透你……」
「咬金,不哭、不哭……」
「是你害我哭的!」可恶!从梅庄回来後的这些日子,她从没落下过半滴眼泪,即使是抱持著害怕的心情上了别人家的花轿,即使是在阒静到令人窒息的新房里,即使是被人以最侮辱的方法给退回了程府,她的眼泪都没离开过眸子,现在却因为他,又让她哭得浙沥哗啦——
「我喜欢逗你笑、逗你脸红……就是不逗你哭……」
他爱逗著她玩,贪看她气红了双颊,再不就是故意调戏她,让姑娘家的羞涩在她身上一览无遗,可是他从不让她哭,多年来的相识,从来不曾。
「就是你害我哭的……」她仍指控著他的不是,「明明就是你不对,是你不好,你还说是我不要你,太过分了……」
「别哭……」
眼看梅舒心的唇就要吻去程咬金颊上的珠泪,却被她挣开。
「你不要再这样了!你以为这样是温柔吗?!你正做著最伤人、最冷酷的举动你知道吗?!不喜欢我、不娶我、不要我都罢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让自己死心,就是不要你用这种若即若离、似爱无爱的方法来糟蹋人!」顾不得奔流的泪和著脂粉会在她脸上变成什么惨状,她控制不住酸涩的眼中所下的倾盆大雨。
「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不喜欢我?没有不娶我?没有不要我?」
「我没有没有没有……」一连三个没有虽说得有气无力,却坚定不移。
「那么你大哥是从哪里听来你压根不愿娶我的?」若不是他亲口告诉梅舒城,梅舒城又怎么会说得信誓旦旦,没有半分迟疑?
「我说的……」梅舒心很小声很小声地自首。
程咬金深吸一口气,强忍下来拿起桌上凤冠砸向他的冲动,在扯开假笑的同时,尝到了自己泪水的咸度。「很好,那你还凭什么说你没有?」又想诓骗她了吗?!
「咬金……」梅舒心快手抱住她,这动作早在这几年已经练习无数次,所以这回做起来仍不拖泥带水,很快又将两人缠成麻花。「我没有不喜欢你……更没有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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