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您瞧瞧我给您带什么来啊?」
「哦……嗯……」
隔着花厅,层层帐幔后隐约传来了几丝细细的呻吟。
小贝勒愣了愣,紧紧捧住琉璃罐,那里头有他很辛苦才抓到的宝贝虫子。
「额娘?」他觉得狐疑,不自觉降低了音量。
「唔……不要……疼,这么疼哪!」
那声音怎么听都是他额娘的。小贝勒皱起了眉头,分不出那断断歇歇的语气到底是哭还是笑。
「进、进来……」六福晋的音质娇柔,听起来彷佛能化人筋骨。
小贝勒以为额娘终于发现到他的存在,才会温柔地召唤他步入内室,于是举起脚步便往里面慢慢踱了去。
「哦……不好不好,出、出去……还是出去吧……」
出去?呃,这当下就算要赶人也来不及了。
因为此刻小贝勒已来至花厅和内室的分界,正扬手撩开几层彩丽的纱幔,怔忡地望着床上那一双纠缠在一块的赤裸身子直发呆。
匡当!他手中的琉璃罐子掉下地,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六福晋脸一仰,迎面就瞥到了小贝勒僵在原地直发颤的模样,她一时间心慌意乱到了极点,娇艳的粉颊上更加羞红。
「泓儿,你……你这时候进来做什么?」
礼亲王原本兴致勃勃,压在六福晋娇柔的身躯上又扑又吻,这下子闺房情事被自己的儿子看个一乾二净,所有的亢奋瞬间冷掉了。
「臭小子!你站在那儿发什么愣?还不快给本王滚出去!」
「阿玛真坏,欺负我额娘!」小贝勒弯下身,捡起几只乱跳出来的小虫,将牠们递到他额娘的面前,没一会儿,被褥上跳满了虫子。
「那么冷的天还脱了额娘的衣裳,这样是会染病的。」
床上那一双仍赤裸着身子的父母,让他此刻的这番童言童语惊得冷上加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胡闹!胡闹!这……这是啥鬼玩意,去去去……」礼亲王旋身披起罩衫,气急败坏地拿枕头挥赶床上那些坏事的虫子。
身为人父的尊严被辱,他当下越想越火大。
「不肖子!幸亏没带你们娘儿俩上京城,要不,还不晓得要丢我多少的面子!」
「王爷请息怒……」六福晋急哭了眼泪,把自己裹在被里边啜泣边发颤,宝贝儿子会闯祸跟她多少都有关联的。
但没想到小贝勒的气势也不弱,噘起嘴,挺起腰杆,转头就往外面走。
「不上京就不上京,我才不希罕那个破烂地方呢!」
他临跨出房门前,还听到那很难得才能见上一面的阿玛在后头不断咆哮着。
「哼!不去最好,我才不愿意到京里受气呢!」
小贝勒打小就跟亲王府里的武师阿腾习了些基本功,就见他边咒骂边跑,没一会儿工夫便沿着长廊边的扶栏跃至后院去了。
「阿腾师、阿腾师,你出来陪我练练功嘛!」隔着一扇窗,小贝勒趴在窗边朝小屋里的人喊道。
屋子里明明有人的,怎么会连盏灯也不点呢?他好奇心重,狐疑地把脖子往窗内探了又探。
「贝勒爷要记住,做人绝对得正大光明!」一本书朝小贝勒迎头扫过,窗上出现了一张线条僵硬的脸庞。
阿腾师从小就进了亲王府,虽然是名宫人,但因为具备些功夫底子,所以便被编派为武师偶尔陪主子练练拳脚功夫。
「还训我,那你呢?自己不也偷偷摸摸躲在被窝里,你是在做啥呀?」
小贝勒和阿腾师年纪虽然相差了十几岁,但两人靠着打打闹闹一路培养出来的情谊,却比他和任何一位贝勒兄弟都还亲。
「我……」原本音量还挺大的阿腾师忽然低下头,红着脸睨了一眼自己抓在手里的那册春宫图,想着想着,也不知究竟想到哪些不该在此刻想到的画面,转瞬间从耳朵一路红到脖子。「我……我怕冷,窝、窝在被子里……取暖。」
不擅长扯谎的人就算是打好草稿练习过都还会出错,更何况这会儿要他随机应变。
「咦?真是这样的吗?」
听闻阿腾师的解释之后,小贝勒困惑地仰起脸,认真地望着他。
「那么,假如两个人光着身子抱在一块,是不是也能取暖呢?是脱光光的那一种哟?」
阿腾师原本还听不太明白,转过头朝小贝勒疑惑的神情望去,接着,忽地大叫一声,边笑边吹口哨。
「哟!好样的!小贝勒爷是想变大人啊!」
「变大人?」小贝勒越听越懵懂。怎么会从怕冷扯到变成大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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