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多疑问,她要等他睡醒同他问个清楚,所以,他一定会没事的。
浑身像是火烫似的,难受得让水无痕自不安稳的睡梦中转醒,而他一醒来便见到一张憔悴的粉颜。
“你……”怎么还在这儿?
“好些了吗?”她一开口问的便是他的安危。
一夜未合眼,怕的就是他会在睡梦中就这么睡下去,害她不断地以指尖探向他的鼻间,确定他只是睡着了。
“不碍事。”只是浑身像是着火一般。“倒是你,一夜都在这里吗?”
挣扎着要起身,额上突地掉落湿透的手绢,他不禁疑惑地拾起。
李初雪随即接过手,搁在她身旁的水盆里拧了一下,随即又把他按回炕上,轻声道:“你昨儿个脸色突地转好,红润得像是晒了太阳似的,我探向你的额际才发觉烫得惊人,连忙打水去,想用水为你降些温度。”
“哦……”额上一片清凉,让他着火的体温有些下降,也舒服了些。
倒是他没想到她会为了他去打水,她的身份可不比一般的姑娘家,尽管在宫中再不受尊重,她可也是个公主哩。
而她,居然为他打水?他是何德何能啊。
“原是想要传大夫来,但又怕传了大夫会让你的身份曝光,所以我只好守着你一整夜,待情况真是压遏不住的话,即使会泄露了你的身份也得传大夫了,所幸方才天快要亮时,我觉得你的热度降了些。”也总算让她松了一口气。
“你担心我?”这很明显,他可没有想岔了。
为什么呢?对他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即使是病死在路边,她也犯不着睬他的,不是吗?而她甚至还为他打水。
“我……”粉颜微晕,刁蛮公主的习性不禁又显霹出来,欲盖弥彰之意极重。“我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到王府到底是要做什么罢了。”
是啊,倘若不是这样的话,她又是为了什么而担忧了一夜不敢合眼?
“至少我不是为了杀人而来。”水无痕不讳言直道。
心底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他原本还以为她是担心他,否则,她也没必要这般尽心尽力的不是吗?
倘若没把他放在心上,她早该放他自生自灭的,根本不可能守着他一夜……
啊,多久没有让人这么照顾过了?好似自小时候生过一场病,让师父守过他一夜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对了,他就是因此而死心塌地的跟在师父身边。
他一直是个死心眼的人,只要有人待他好,他会一辈子不忘,甚至可以赌上性命地回报。
“杀人?”李初雪微愕。
她不是没见过宫中动用私刑,甚至将犯错的宫女丢进鹰坊喂食父皇最喜爱的鹰鹞……只是自他口中听说杀人这字眼,让她一时浑身发颤。
他不像是个嗜杀成性之人,而他的脸……卸下了刻意营造的神韵,他的脸素净得像是个无害又漂亮的男人,不只是单纯的漂亮,真正让她移不开眼的是他那一双老是带笑的魅眸。
很吸引人的一双眼,可以媚得像个柔情似水的女人,也可以俊得像个阳刚放肆的男人,唯一看不见的是他放在嘴上极易出口的肃杀之气。
他善良得可以为她哭泣,怎会忍心杀人?
“你怕了吗?”他呵呵笑着牵动了肩上的伤,痛得他龇牙咧嘴。
她定是会怕的,是不?
只要是师父下命令,除了是泯灭人性的事,不然他都可以二话不说地答应,包括男扮女装之事。即使手上沾了血,也都是处决了师父口中所说的该杀之人,他不会有悔,但是他怕她……
她该会怕的,不是吗?
会怕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两人的身份差距甚远。
他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有什么好怕的?”拿下他额上的手绢,她浸湿拧干之后才又搁到他额上。“这事儿……在宫中常见得很,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命再脆弱不过了。
“不愧是养在大内深宫的公主,见识过人。”水无痕哂笑着。
像她这般尊贵的人,虽说像个傀儡一般,但是他相信她绝对没尝过饿肚子的感觉,更没试过为了填饱肚子而不择手段抢食的滋味。他不该在心底拿两人比较,但他却无法避免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仿佛是在告诉他,两个人的身份相差甚远……他是因为身上的毒才会这般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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