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骨戳刺肌肉,随着月儿的每次移动,几乎就要破肤而出,这种剧痛要是换作其他人,肯定早已昏厥。
「好好好,我不动。」她连连点头,全身僵硬,不敢再刺激他。
站在门外的城主夫妇,也因这突然的变故,一时之间呆若木鸡。倒是原本沈睡的楚绫,被巨响与咆哮惊醒,睡眼惺忪的揉着眼儿,抬起小脑袋四处端详。
「啊,包包。」瞧见坐在秦不换腿上的月儿,她双眼发亮,跳下爹爹的怀抱,踩着小鞋,就想冲进大厅咬人。
吵杂的声音引来不少人,徐香瞧见这一团乱,脸色直发白。
老天,这丫头把秦公子的腿给压断了!
「月儿,你在做什么?!」徐香连忙问道。
原本修屋顶的人们,全像蝙蝠似的,趴在屋檐上探头探脑。
「她来帮忙修屋顶,然后就掉下去了。」屋顶上传来声音。
「我们有努力拉她上来喔!」
「但走没两步,她又跌下去了。」
舞衣走入大厅,悦耳冷静的口吻,立刻稳住场面。
「别杵在这儿,快去请喜姨来瞧瞧。记着,请她连药箱一块儿带过来。」她吩咐道,款款走往大厅中央,朝那僵硬不动的两人望去。
楚狂嘴角噙着微笑,大步跨进厅内,单手一扬,就将月儿从秦不换的膝上拎起来。
「该说这娃儿厉害吗?能让你发这么大的火。」他偏头说道,看着多年下属兼好友,觉得秦不换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很有趣。
月儿悬在半空中,腿儿晃啊晃,圆脸上仍溢满惊慌。
她好想好想逃走,但是城主拎着她,她的双脚没着地,根本哪儿都去不成。
再说,秦不换用着那好吓人的眼光看着她,她就像被毒蛇盯上的小老鼠,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垂着小脑袋,像条腊肉般挂在那儿。
舞衣轻嗔,拍拍丈夫手臂。
「别吓着她了。」她咬着红唇,克制着别流露出任何笑意。
这些年来,她可是头一次瞧见,秦不换如此狼狈的模样,那冷静温和的面具,全让月儿给毁了。
眼见救兵到来,月儿连忙开口。
「呜呜,夫人,救——救我——我——」她颤抖的说道,伸出手臂在半空中挥舞。
快啊,她得快些逃离现场,要是让秦不换恢复行动能力,他肯定立刻来掐死她!
「放她下来。」舞衣不忍心,低声催促丈夫。
楚狂耸肩,手掌一松,原本挂在手上的那颗圆球立刻咚的跌到地上。
「啊!」月儿低喊一声,揉着摔疼的屁股。
「摔疼了没有?」舞衣关怀的问道。
「没有。」她晃着小脑袋,以乌龟后退的方式,慢慢往门口挪动,打算畏罪潜逃。
只要能留得这条小命逃出大厅,她非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他——呃,好吧,暂时啦,在他生气的时候,暂时不要见到他就行了。
想到一辈子都见不着那俊美的脸庞,她心里还是会有些惋惜呢!毕竟,他的确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
一步、两步——
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扫来。
他发现了!
三步、四步——
糟糕,他脸色变了!
五步——
「施月儿!」吼叫声响起。
她冻结在原地,全身僵硬。
「过来!」秦不换吼道。
「我——」讨厌,只差几步啊!
「过来!」
月儿嘟着红唇,慢吞吞的晃过去,走到他身旁三尺外,就停下脚步,不肯再上前。
「别想逃,我们的帐还没算完。」秦不换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站在原处,瑟瑟发抖,心里觉得好哀怨。
呜呜,谁来救她啊?
顺着方府大厅左方的回廊,行走百来步,穿过花圃,穿过两处月洞门,可以到达一处雅致的院落。
这里,是秦不换的住所。
经过喜姨的诊断,那腿骨断得极为平整,是断折而非碎裂。他是练武之人,身强体健,筋骨比寻常人强壮,只要好好休养,再以良药内服外敷,不到两旬便可以活动自如。
喜姨还说,看这伤势,肯定是遭重物重击。
她说出这些话时,月儿缩在角落,又窘又怕,双手无意识的在地上抓啊抓,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呜呜,别说了别说了,她招了,她就是那个「重物」啦!
理所当然的,照料他的工作,全落到月儿头上了。
这院落很是宽阔,包括了两进内室,一进书房,以及一座小小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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