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她问著他男性的体味娇嗔地埋怨。「为什麽这麽傻呢?」
「一遇上你,我想不傻也不行了。」他满足地拥著她,靠在她的鬓边低诉情意。
「你知道此行虽有义父和舅舅陪伴,可是我仍没把握应付唐门。姊夫说,唐谦不过是唐门的三当家,不可能有那麽大的权势下令袭击绿柳山庄,所以我将面对的不是一个唐谦,而是整个唐门。」
「这件事我也想过。依照我去年造访唐门时的观察,唐门实际的掌权人并不是唐家三兄弟,而是唐门的老夫人。据说她这个人精明强悍,唐门前门主过世时,她以铁腕作风逼使长子迎娶当时川北最有势力的铁剑门门主的女儿,再利用铁剑门的势力铲除异己,让长子唐言登上门主之位。」
「她现在还掌权?」疏影无法想像一个老太太还有这麽大的精力。
「嗯,我在唐门见过她一次。虽是七十馀岁了,身体仍十分硬朗,眼光瞿铄有神,连声音都称得上铿锵有力。」
「听起来好像很难对付的样子。」疏影陷入沉思。「姊夫说,唐家目前掌管财政的人是二房的唐诤。」
「没错。唐诤称得上是商业奇才,他为人淡泊名利,目前呈半退休状态,把事业都交给长子唐浦负责。」
「那唐言的儿子呢?」
「唐淩自出生後,一直缠绵病榻,十天中倒有九天下不了床。不过他有个儿子才五岁,深得唐老夫人宠爱。」
「那唐谦在唐门又扮演什麽角色?」疏影纳闷著。
「他也主管一部分生意,但主要还是负责唐门弟子的操练,和各种暗器手法、毒药的研究。」
「看来唐谦在唐门也颇受器重,而身为唐门之主的唐言……」
「事实上,唐门主不大管事。他是个慈蔼和气的长辈,但有时候会显得落落寡欢。我听唐浦说,唐门主近几年来为儿子唐淩的病大为伤神,自从妻子死後,他几乎将所有的精神都花在替唐淩治病。」
「听你这麽一说,唐言和唐诤都不像会下令袭击郁家的人,那下令者是——」
「唐老夫人。」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疏影自行云怀中起身,眸中愁云笼罩,深沉地看向莲池中亭亭的荷叶。
「疏影,你到底有什麽打算?」行云见她闷声不吭,关心地问。
「楚大哥,我本想以双凤佩钓出唐谦,了结两家恩怨,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只怕唐老夫人不肯罢手。如果我要对付她和唐谦,那不啻是对唐门宣战。我们孤身入四川,虽有义父相助,但强龙难压地头蛇,吃亏的还是我们。」
「唐门也未必真会如此不讲理,郁家的血案算得上是武林大事,若证实是他们所为,唐家应该负责。」
「可是我们并没有证据啊!」疏影苦笑,「我原本是想使出诈术,假称天魔宫主白玉奴已供出实情,但就怕唐家不上当。」
「白玉奴若肯做证,事情便好办多了。」
「白宫主说什麽都不肯供出此人,由此可知,这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何等重要。我推测他便是姊姊的外公,当年辜负白宫主的男人。」
「而这个人是唐门中人?」行云灵光一闪,隐隐猜出此人的身分。
「我想他可能就是唐言,无论年纪、地位都相当符合。唐谦很有可能是凭藉他的关系,才搭上天魔宫。」
「可是如果白宫主不肯做证,我们又要如何让唐门认罪?」行云忧虑地问。
「这个嘛……」疏影闭眼沉思。「白宫主虽不肯替我们做证,但是唐门中人并不知道这一点。若是诓他们白宫主已供出实情,凭藉著姊姊已认祖归宗,说不定真能骗倒他们。而双凤佩又是他们势在必得之物……嗯,或许可以利用他们的贪婪之心,引他们上当。」
「就算真引得他们上当又能如何?难道你真要杀了唐谦和唐老夫人替令尊、令堂报仇?这麽做,唐门又岂肯善罢干休!」
「当年的事,恩怨错综复杂,已不是我可以评断得了。我并无血债血还之意,但唐门无论如何都该给郁家一个交代。况且双凤佩还在我们姊妹手中,万一唐门又生野心,我们姊妹岂不是坐以待毙?至少,该将双凤佩之事解决,以杜绝後患。」
「如何解决?」
「这个嘛……」疏影的柔唇泛出一抹狡黠,「唐门既然要双凤佩,那我就大方一点,送给他们好了。」
☆☆☆
蜀道难,难於上青天。
有别於第一次顺江返回江南的轻快心情,这次的入川之行,对疏影而言,显得沉重而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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