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手稿的是柳苠,我只是书肆老板,算门外汉,看不出好坏。」他颇为含蓄道,不想明说他完全可以体会柳苠拒绝她手稿的原因。
「是吗……你觉得我床戏很火辣吗?」
美眸微眯。「你打哪来知道这些事?」她念他写,才写一半,就行好几场缠绵,个个露骨放浪不说,十场里就有九场全部是男人强迫、女人无奈。无奈也就算,在交欢的当口还想著要自立自强……是不是有点前後不通?
「唔……我有许多书可以参考。」A片多方便啊,亏她记忆好。垂下眼,看见他工整漂亮的字体,叹息:「你的书法写得真好。原来我被封沄书肆退手稿,是因为我的字丑啊。」
「……」一开始确实以为她的字丑,所以才建议她口述、他帮写,现在则完全觉得柳苠不予出版,是有原因的。
「殷戒,你过来点,过来点……」当著他错愕的俊脸,吻上他优美的唇办。
她的吻有点笨拙,要跟他比,是小巫见大巫,连挑情都不会。他心弦一动,正要微张嘴任她恣吻,她却腼腆退後。
「殷戒,你的睫毛真长啊……在你面前,我就像是丑小鸭一样。」她叹息。
「丑小鸭?」声音略嫌沙哑,心里有股奇异的感觉。明明她根本勾不起他的欲念,为什么喉口有点哑?
「嗯……以後再告诉你故事好了。我可是满脑子故事的人哦。」见他眸内透著异采,她连忙挥手:「你不要乱来,我没要跟你上床!」
他眯眼。「不上床为何吻我?」
「因为想吻就吻吧。」才不像他,以为她想要,他才动手。「殷戒,让我想想,这里上床叫周公之礼、鱼水之欢、圆房、男女交合……可是,在我家乡,我习惯叫『做爱』。」
「做爱?」
「是啊,以前我觉得这种用词真是简单又粗俗,不过现在觉得比起周公之礼什么的,要美丽梦幻许多。我不要因为我想要,你就来满足我,或者你诱惑我让我顺从,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真的水到渠成了,那一定是我爱你或你爱我已经必须藉由这样的缠绵来让对方感受到了。」她扮个鬼脸。「所以,停止你那个可怕的眼神,我不想洗冷水澡,我已经够冷了。」
他皱眉,指腹不合情欲地摸著她的脸颊。确实有点凉……
「你有没有觉得我变胖了?」
「胖?」有吗?
「唔……我必须告诉你,你有两张脸,其实我也有。」
「你也有?」
「在南京城我瘦骨如柴,在我家乡,我是被养得肥肥胖胖的,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整型——不,是易容前易容後。」
他微微一笑:「那也不错。养胖点,总比身子不好好。」见她老盯著自己,心里有点古怪,侧开脸,她仍是目不转睛。
早知如此,就坚持不要卸下易容。这样子的他,看了不舒服是奇迹,她久看是终於察觉他的脸很令人作恶吧?
「仔细看,我觉得你真的很……」她正要说话,外头就有人敲门。
「殷爷,药煎好了。」
殷戒有点恼,但仍是平静地说:
「进来吧。」
门一开,林怀安看见殷爷背对著她,她放下药碗,顺道拿出帖子。「爷,南亚斋的主子送来一封信。」
「信?」鱼半月好奇地接过,极为文言文的文体让她头晕,连忙递给殷戒。
他连头也没抬地,看了信後,道:「上回南亚斋的老板成亲,我只送礼去,这一次定每年一度的围文会,由封沄书肆举办,南亚斋的主子是问我今年要有事缠身,他们可以主办。」听起来是好心,但只是想抢风头而已。
「围文会?」
「多半是有钱老爷们吟诗作对的聚会,商场上多的是这种打通人脉、哄有钱人开心的无聊聚会。」
「都是有钱老爷们的众会?」
他应了一声。
那就表示有许多旧书了?老板的本能再现,她赶紧道:「我去!我也去!」
他古怪地看她一眼。「你要去?」
「殷戒,你怕我抢你书肆的生意吗?」她笑。
「你要抢,也不见得抢得走。」他微笑,将药碗推到她面前,果不其然见她苦著睑。
「你要是嫌苦,让怀安拿点糖霜过来。」
「不不不,我不吃糖,来这里之後我绝不吃糖。」她已经很辛苦在这个时代保有她洁白完整的牙齿,她绝不想出现一口烂牙。
殷戒看著她。「药是一定要喝的。怀安,你先出去吧。」
等怀安恭敬地出去後,鱼半月赤脚移到他的身边,专注地看著他的侧面,即使只是侧面,依旧美艳细致,眉似剑眉,睫毛却又浓又长,简直是让人妒羡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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