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受够了下属的无能,魅惑音调转为犀利无情。“传下去,用尽一切方法、人力也要将那名姑娘找出来。”
“是!”大汉汗涔涔地退下。
精巧、奢华的马车内,沉思的脸庞扬起了剑眉,阴闇黑眸流转着异彩。冷凝的心开始躁动,冰凉的血渐渐沸腾,他知道心中牵挂的人儿就在附近、就在这金陵城内。相连的血脉,自幼相依扶持的情感使得两人的心灵有着玄妙的牵引,向来只有她才能引发他心潮的波动啊!
轻轻地,一抹难以形容言明的笑纹在薄唇间漾开,魔性眼眸缓缓合上……
素心啊!为兄寻你来了,可别再躲着我……
正当妖魅脸庞益发惑人时,尖锐扰人的吵杂怒骂声却越来越近,引得男人再次睁开魔性黑眸,透过特制的竹帘朝车窗外淡淡一扫,而这不经心的一瞥却让他勾起危险诱人的轻笑。
虽说只有眉梢间那么一丁点儿的微不足道的相似,但就当作打发无聊时的劣质替代品来玩玩好了。以指轻触薄唇,他淡漠瞧着怒冲冲从马车旁急行而去的女子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内。
未久,他懒洋洋地轻缓说道:“可有人知道方才那名气冲冲离去的姑娘是何人?”
恰巧前去探问发生何事而引起骚动的护卫正好回来,听闻主子的问话,马上给了回覆。“是名满金陵、号称第一花魁的‘寻芳阁’李红月姑娘。”
“原来是勾栏院的姑娘,这倒省了我不少事。”若有所思的诡谲一笑,他垂下眼睑,巧妙遮蔽了眸底乍现的炽亮魔邪之气,下了道令人错愕的命令。“今晚夜宿‘寻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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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觑了眼被紧握在蒲扇大掌中的素白小手,宫素心低垂的粉脸早已羞红一片,胸口如小鹿乱窜般怦怦地跳个不停,芳心深处更有股被人温柔呵护的感动,让她忍不住想哭又想笑……
记忆中,只有那有着血缘至亲的兄长这般待她、保护她,只是……只是那都将成为往事,再也追不回了……
“怎么了?”瞧她怔忡出神,舒仲不禁探问。
“没、没什么!”从层层叠叠的回忆中回神,一抬脸就对上他关心的眼神,宫素心不禁眼眶微红,岑寂了许久,最终却只能挤出三个字。“谢谢你。”
闻言,舒仲脚下步伐顿止,隐含深意地凝睇着她。“谢什么?”
“呃……谢谢你方才所作的一切。”她说错啥么了吗?为何舒掌柜要这般古怪地瞅着她瞧?被他顿止的身形骇了一跳,宫素心不得不也停下脚步,神色中净是疑惑。
静默无语,一双利眼勾魂也似直觑着她,瞅得她脸红心跳、手足无措,舒仲这才暗自叹了口气,唇畔却仍噙着轻浅笑意,打哑谜地道:“这谢字我先暂且收下了,不过我期待咱两人之间不需言谢的那天到来。”
这话是啥意思?她是真心感激的,为何舒掌柜好似有些儿不大欢喜?以为自己惹他不悦,宫素心神情显得局促不安。
这妮子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光瞧她神色,舒仲便知她又不知钻到哪个牛角尖去了,心下不免好笑,宠溺意味甚重地揉乱她一头乌发。
“晚了,该回去了。”话落,迳自转身走人。
无法跟上他情绪上的快速转换,宫素心傻愣傻愣地瞧那斯文、飘逸的的背影渐走渐远。
“怎么了?”走了好一段路,发觉她没跟上来,舒仲回身笑问,白牙灿灿。
“没、没事!”远远瞧他悠然笑脸,在渐形昏暗的暮色下更显耀眼夺目,让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口不自禁的漏跳了好几拍,直到看见他剑眉斜挑,似乎在问:没事还杵着发呆干么?她这才转醒发觉自己出神了许久,搞不好方才毫无姑娘家矜持地直盯着人瞧的景象,都落入他眼底了。
想到这里,她尴尬地酡红着娇颜迈开纤足……蓦地,一阵不属于盛夏的刺骨冷风莫名卷起,刮得她不得不缓下步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怪风忽来即去,霎那间又消失无踪,除了散乱的乌发可证明它曾唐突佳人外,几乎要让人怀疑方才它不曾莅临过这条小巷道。
“冷吗?”快步来到她跟前,舒仲脱下外衫为她披上,摇头纳闷不已。“好生古怪的寒风,就偏要来扰人……”
感受到衣衫里属于他的温暖体温,宫素心无意识地抓紧襟口,正想道谢,不经意抬眼却瞧见位于他身后、那片原本还泼洒着金黄色彩的苍穹,不知何时已被向晚的第一抹深浓黑蓝给悄悄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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