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雄汉笑得有些尴尬,「我是个烂好人。这些天去查访那些收了我无数银钱的人,才发觉他们过得竟然比我这个王爷还好,却还每个月不知羞的来我这儿,装穷要银两。」
「这世上本就有许多的无耻之徒。王爷,你只是心太好、太软了,才会被这些下流之人蒙蔽。」
摇摇头,他叹了一口气,「你那天在大厅里骂得对,善人只不过是个虚名,我穷得连件冬衣都做不起,还让晴雨年纪轻轻就积劳成疾,我这个做爹的未免也太不成材。」
他苦笑续道:「可是你有所不知,我并不是自愿当善人的,这些都是为了晴雨。」
凌群玉讶异的看了他一眼,罗雄汉娓娓说起往事。
「晴雨的娘,虽是号称京城第一美女,但是她的爹向来无恶不做,她虽身体强健,但是怎知生了晴雨後,就一日不如一日,还生了怪病,怎么样也查不出原因,没几日她就这样香消玉殡了。
「晴雨出生的那一天,又是晴又是雨的,天气可说是怪异至极,有个道士来我府上,说这个女娃儿命不长久,福分又薄,都是她外祖父做了太多的坏事,所以理应他们家里没有命脉留下,要我再娶的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想起往事,罗雄汉的表情有点激动,「道士非得把晴雨给要去,他说晴雨除了出家去修行外,没有别条路可以走。我当时很气愤,觉得这道士胡言乱语,就把他给赶出去。」
「道士之言,未必可信。」
凌群玉的话让他点头,「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晴雨渐渐会走路时,她常常摔伤、有时又掉进井里。而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摔进那么深的井?晴雨都说有人踢她、打她,把她推进去。
「她贵为郡主,哪个下人敢踢她打她?但是当她奶妈的人,常常做了两三日就不做了,细问起来,她们每个都吓得说有凶鬼,就立刻辞了这个事。我渐渐觉得事情有异,不禁想起她娘临死时的惨状也是非常怪异。」
凌群玉有些下置信,却仍听他说下去。
罗雄汉道:「为了晴雨,我去找了一位得道的高僧请教,高僧只简单道:『命由己作,福薄造福。』他只给了我这八个字,又摸著晴雨的发丝说,这孩子未必薄福短命,一切都是人为造作,只要让这孩子有颗善良的心,让她做好事、做好人,她的命一定会变的。」
「所以你回家後就开始做善事?」凌群玉说出了结论。
他点了点回应。
「嗯,我开始救济贫民,广开善门,为的就是晴雨。」他有点哽咽的说:「不知是这样有效,还是我的心理作用,晴雨受伤的事情越来越少,她渐渐健康的长大。」
深吸了口气,罗雄汉又道:「她原本就是个乖孩子,见到家中什么也没有,就自行去外面做事,我也不愿意她在家里养尊处优,学了一些官家小姐不好的习性,便放任著她……
「我知道她很辛苦,但就是要她出外去多了解一般百姓的苦处,让她以後更能体谅他人的痛苦,我希望她以後就算有桩美好姻缘,衣食不虞匮乏,也要有颗见苦就能感受到别人苦处的善心。」
凌群玉虽然不信这些鬼怪之事,但是他看得出来罗王爷对女儿的父爱是那么深刻。
罗雄汉落了泪,「也许是我做得过分了点,不知道这孩子过得这般辛苦,她又很有孝心,从来不曾在我面前说一句抱怨的话。是我错了,是我害她病倒的。」
见他落泪,凌群玉心里也不好受。从这些话里,他已经清楚的明白罗王爷并不是为了贪图善人的虚名,虽然作为有可议之处,但是其发心都是为了晴雨好。
他安慰道:「王爷,这些都只是小病,晴雨只要稍事休息、略加调养,她还年轻,没多久就能够康复了。」
罗雄汉拭了泪水,「我原本就一直觉得你是晴雨最好的嫁人人选,若不是你那日坚决不娶晴雨,让我对你记恨在心,想必这件亲事早已结成了。」
提起当时的事,凌群玉的脸上忍不住泛起一阵臊红。怪只怪自己太过冲动,竟然没有详细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大发脾气的认定了莫须有的事实,还一味的责怪晴雨……
但这也证明一向冷静的自己,有多在乎晴雨,才会失了理智跟常理的误解她。
若不是他因缘巧合在牧羊小屋,放任自己侵占她的清白,恐怕这个误会将没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但他怎能对罗王爷言明是如何解了这场误会的呢,只怕这一说出口,罗王爷会气得当场又不把女儿嫁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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