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奇怪的事,你不知道这三天是谁在陪著皇上?”她焦虑不安地望著颖贵妃。
“谁?”
“一个叫绛彩的小宫女。”忻贵妃不屑地轻哼。
“啊,我知道。”颖贵妃想了起来。“是那个在观戏楼时皇上向太后讨去的小宫女。”
“就是她。”忻贵妃咬著牙恨恨地说。“养心殿太监们都在盛传,皇上将她留在寝宫里整整宠幸了三日夜,一刻都不放她出来。”
“是真的?”颖贵妃脸色唰地变白。
“皇上待咱们几个可曾这样过?”忻贵妃秀美的脸上难掩醋意。
颖贵妃呆住了,在她们六位嫔妃中,自幼饱读诗书的忻贵妃是最为温和娴雅的,连她都不得不为此事焦躁,可见得皇上对那个小宫女确实非同一般了。
她不禁冷然一颤。
“咱们几个不曾争风吃醋过,全是因为皇上对待咱们总是力求公平,赏赐之物必然人人都有,宠幸也不会你多我寡,可为何突然对一个小宫女另眼相待起来?”忻贵妃忧心忡仲地说。
“宁贵妃想在皇上寝宫留宿一夜,皇上说她讨这个赏太过失仪,可是绛彩那个小宫女却为何可以独占皇上三昼夜?”颖贵妃接口说。
“我只怕皇上的心已被那小宫女给拐走了呀!”
忻贵妃的忧惧给颖贵妃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那可怎么好?”听见皇上的心就要被一个女人霸占了去,她再也无法冷静了。“仪贵妃她们知道这件事了吗?”
“知道,仪贵妃一听说这个消息,便当场撂了狠话,说皇上要真专宠起绛彩那个小宫女,她绝不会放过她。”忻贵妃柳眉深蹙,忧心一场争宠夺爱的戏码就要拉开序幕了。
颖贵妃深深吸气,看样子每个人的醋坛子都被那个叫绛彩的小宫女给打翻了。
“我们得想法子请见皇上一面。”
“皇上已经下令了,除了递牌子请见的官员,其他人一概不见,就连王总管也难以见著皇上的面。”忻贵妃叹口气说。
“不管想什么法子,咱们都得见皇上,总不能眼睁睁看著一个小宫女鸠占鹊巢吧?”颖贵妃毫不掩饰轻鄙的口气。
“嗯,皇上迟迟不肯立后,可别到了最后,让个小宫女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统摄六宫的皇后了。”忻贵妃死也不愿见到这种事情发生。
“咱们去找皇太后,皇上谁都可以不见,但总不会不见皇太后吧?”颖贵妃自认找到强而有力的靠山。
“可是……皇上和太后之间……”忻贵妃为难地觑著她。“你不怕咱们去找太后出面,皇上会对咱们生起厌恶之心吗?”
“当皇上专宠起一个女人之后,咱们姊妹悲惨的日子就要来了,眼下还顾得了这许多吗?”颖贵妃幽幽一叹。“你知道我和宁贵妃被父亲送入宫里来,谋的就是一个皇后之位,好让我们两人的父亲能藉由我们的手更轻易操控皇上,但是皇上对我们两个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也没有要立我们为后的心思,如今宁贵妃的父亲已被皇上定罪赐死了,我父亲怕也不会有多好的下场,我们已不能指望什么了,还怕什么皇上心生厌恶。”
忻贵妃万分同情地握住她的手。
“绛彩那小宫女原是太后身边的人,你说太后会肯出面吗?”她总觉得找上太后并非明智之举。
颖贵妃沉吟著。“先去找太后,看看她老人家的反应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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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苦--”
绛彩勉强喝下一口下明黑水,立即摇手不肯再暍。
“多加一点糖水就会好喝多了。”韫恬慵懒地轻笑著。
“我喝茶就行了,这东西真的太苦。”绛彩无福消受他的赏赐。
“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得来非常不易,这是百猊贝勒从西华门外的西洋传教上那儿拿来的,可不是随处都有,就因为珍贵,所以朕才赏给你喝。”
“奸嘛--”冲著「珍贵”两个字,绛彩勉为其难地兑进一小杯糖水,再尝试一次。
“好喝吗?”望著她皱紧眉心慷慨就义的表情,他忍不住轻声笑出来。“干像喝毒药一样,没那么难喝吧?”
“加糖水以后就好喝多了。”她认真地、细细地品味著,初入口时的苦涩渐渐被香醇的口感取代。
“听说那传教士还会做西洋糕饼,朕改日命百猊弄些进来给你尝新。”他执起她白玉般的小手,温柔吮著纤纤细指。
绛彩痴痴凝望著他,这三天,她与他单独相处在这东暖阁里,没有外人时,她可以自在地与他对坐,用不著动不动就请安跪倒,他也不许她口口声声自称奴才,有时候,她几乎会忘了他至尊至贵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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