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今天乐食楼生意太差,才让他频频出现幻觉和幻听吧?!
赵老板端着茶水,脚底生钉似地杵立着,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去找大夫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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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乐?」
「对,我的名字叫『食乐』。」
梅园里,她抓得昔东浚好紧好紧,同时好用力、好认真地拚命点头。
尽管已冻得唇色发白发紫,而且涂在鼻子上的草药早已沾混着泥雪,让她看来既丑又狼狈,她还是努力朝昔东浚挤出一抹笑靥,就像个乖巧的好孩子一般,引颈期盼着长辈的嘉许。
昔东浚看来并无特别欣喜,反而,胸口涌升一股没来由的闷气。
「你就只为了告诉我你的名字,所以特地跑出来?!」
他咬着牙、压着嗓,也压着隐隐浮动的情绪。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啊?!
这样的冷寒天,她不安分待在房里休养,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便在屋外乱跑。她不顾及受伤的身体也就算了,若因此又染了风寒,那才真是徒增他的「麻烦」!
「因为刚才我在房里……突然发现我身上戴着一块玉……」说着,她摊开手掌,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到原本握在手中的玉,早已在她滑倒时就不知去向。
「啊,玉呢?!」
她大叫,急忙蹲身找玉。她一边打着哆嗦,一边以冻僵的手指头不断拨雪翻找。
昔东浚不发一语,冷眼旁观着她不甚灵光的一举一动。
此时,天空又飘下细雪。绵绵覆在她的脸庞、发间,以及白得毫无血色的唇瓣上。她不在意冷,只急于向他证明自己。
「那块玉上头刻着『食乐』两个字……我想那一定就是我的名字了……啊!在这!」冻得发颤的小手好不容易在雪堆中找到那块翠玉,才刚捡起,即因手僵又滑掉。
「啊……」她颤呼,很小心地再拾起玉,宝贝兮兮地拍去泥屑,呵护在掌心,然后仰起小脸对着昔东浚绽放纯真开心的笑容,双手合捧着献上。
「你看……就是这块玉……它上头真的……刻着『食乐』两个字……」她牙齿打颤道,口中不断冒出白色的冷雾。
昔东浚并没有看向她捧在手中的玉,只是执意盯着她的脸;不知为何,他越是看她,就越觉得她不断发抖的模样……
真是……
该死的……
碍、眼、极、了!
「你你……你……不不……不看一眼……眼吗?」她结巴得厉害,足见上下排牙齿正打得火热。
抖抖抖,天这么冷,又穿这么少,再抖下去,怕是全身骨头都要给抖散了。
「回去!」他沉着脸,口气很不悦。
食乐怔住,高举在他眼前的小手缩了下,有些退却。「你……你不看吗?我的名字……」
没错,他不想看!他现在只想……只想……
昔东浚在心底暗咒了声,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想做什么?他只知道他必须在她抖散掉自己一身弱骨之前,先将她赶回房里去!
「回房去,现在!」他粗声命令道。
「你……你不开心吗?为……为什么?」她心酸酸的。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呵!为什么他不开心呢?她不懂!
「对,我不开心。因为你到处乱跑。」
昔东浚伸手扣住她冰冻的柔荑,强制拉着她走往「雪阁」的方向。由于他的动作太过突然,食乐一个踉跄,手中的玉也顺势掉落。
「啊,我的玉!」
食乐反射性要返身捡玉,但昔东浚的步伐又快又急,拖着她的力道又很强烈,倏地──
喀!
明显的声响同时震住两人。
昔东浚打住脚步,吃惊回头,而正要捡玉的食乐也同时定住,五官扭曲。
「好痛!」她吃痛叫出。
昔东浚如被雷殛般,迅速放开她的手。食乐一个失衡,一屁股向后跌坐在地。
他如雕像般杵立原地,不可置信地瞪视着她。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拉脱了她的手臂?!惊愕,愧疚,恼火,心疼……各样厘不清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全涌上来,在他心头错杂交战。
这是生平第一次,他的心,有些乱了。
「妳的手……」
「我的玉……」她左右寻找着掉落的翠玉,完全无视自己受伤的手臂。
昔东浚走上前,弯身替她捡玉,这块玉色泽纯透、雕工精致,一看便知道是价值不菲的上等美玉,当然,他也看见了翠玉上刻工细微的两个字。
「你看到了,就是这两个字,食乐,以后我也有名字可以让你叫了。」看着昔东浚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名字,食乐忍不住心里欣喜,冲着他直直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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