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又最可悲的是那种无牵无挂的人,总要在伤害别人时才能得到少许的安慰。他总相信着终有一天她会回到他的身边,他不希望当那天来到时她会像别人那样怕他,觉得他是陌生的。
他一直在心里为她保留了一个柔软的角落,等待着安慰、也等待着救赎。
可是,他等了好久啊!久到他以为过去天堂般的日子都是场梦。她忘了他吗?不,她爱他。那她为什么不回来?她不知道他一直在等她吗?快点吧、再快点,想闭上眼,再睁开,就看得到那张熟悉的生气的脸。否则,他怕自己无法再等下去。他快受不了了,快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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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敲响。
"将军,公主来了。"佣人们已不用恭敬地说
"公主驾到"了,这凤公主三天可以来上两回,还经常是一个仆人也不带便自个儿跑来,谁也不觉她像个公主。当年的尊贵,她已为他磨灭得一干二净了。
"嗯。"林桦起身穿好衣服。他已对赵凤的来访感到麻木,定力好到能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总之该干什么干什么,她是公主,他不能赶她,但不理她却合情合理。
"桦。"赵凤推门而入,自在得就像是在她自个的寝宫。
林桦穿好短靴后取下墙上的银剑,转身走出屋外。
"等等!你要去哪儿?"她追着他出门。
他没理会她,径自走远。
"赶着去见你的'潇'吗?这么心急?"她的口气转而尖刻起来。
他猛地止步,回头冷冷地瞥她一眼,"别用那种语气念她的名字!"说完,疾步离开。赵凤站在原地,眼眶委屈地一湿,她知道的,只有在提起那女人的名字时,他才会有些反应。他变得好冷漠啊!与当初见他那时完全不同了。可为什么,她却日益地放不下他?还只能以这么令人不耻的方式才能看看他,听他说点什么。
她害怕面对现在的自己,对一切都无法掌控,想得到他,却被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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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在做事之前到茶楼品一杯香茗,这是林桦一天的开始。
林桦很少将自己穿得十分贵气,常常是一袭普通的纯白交领儒衫,腰间配一把长剑,行止洒脱。
他穿过熟悉的街道,抬脚正要踏入常去的茶楼时,衣袍下摆突然被人拖住。他低头一看,是个长相清秀的小女孩,扎着两条小辫子,甜甜地笑着。
他本能地想甩开她,不知为什么,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直到感觉有异物向他们飞来,他才轻巧地一闪身躲了过去。他从不救人,这些年来他收着一身医术,宁可看着战友死去,也不愿伸出援手,只因他怕麻烦,又或者他潜意识里一直以为死是种解脱。可就在刚才那一瞬,他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把那张笑脸抱开,总觉得那么美的笑应该保护下来才对。
往他们砸过来的是对街一对夫妻吵架时失手扔过来的旧花瓶。当花瓶正要打向那小女孩时,另一道身影飞身将她抱了开来。
紧接着,是一记狠狠的巴掌甩上了他的脸。
"没用的东西!"
是他的幻觉吗?像是看到脸气得涨红的潇抱着那个小女孩站在了他的面前。
韩紫潇自甩出这一巴掌就没打算再收回,她也知道多年不见,才一见面就打他的脸一定不会有好运!但当她看见他那么自私的举动,叫她怎能不气?!这个人,哪像她的林桦?!
他气她也好!不理她也罢!但要她憋着一口气来讨好他,那不是她的性格!反正女儿她是带来了,她来让他做个了断!其实以前现在都一样,看似强悍的是她,但她永不是那个主动者。
想了千种万种他可能会有的反应,就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林桦只有一瞬的失神,之后便缓缓上前,蹲在了小灵儿的面前,伸手轻抚着她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口气很轻很温柔。
"灵儿。"泪珠在她明亮的眸中转动。
"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灵儿吗?"他轻轻地笑了。
她摇头。
"因为你爹爹的名字叫'林桦'。你瞧,叫'话儿'不是会很怪?所以你叫灵儿。你娘每次叫你,都是在想念你爹爹哦。"
灵儿看着他,小手突然摸上他额上的疤,又看向他,终于忍不住小嘴儿一瘪,扑进他怀中委屈地哭了出来,"爹爹……"
林桦将女儿抱起,直视着韩紫潇,笑得好甜好甜,仿如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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