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玄领走过石子路,穿过树丛,温和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对於女儿的一再闯祸,他已不知道她是调皮,还是故意捣蛋,再这样下去,她真要无法无天了。正想著该怎么处罚红笙时,远远地他便瞧见凉亭内有抹熟悉的身影——他的妻子,她正背对著他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
他没察觉自己开始放松紧绷的情绪,表情也变得温和起来,他无声地走近她身後,发现石桌上摆了茶具及糕点。
「在等我还是在看夕阳?」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滥衣震了下,她想转身却在中途煞住,急忙侧过肩,依然背对著他。「你吓了我一跳。」
「怎么?」他没漏掉她的反应,抬手握住她的肩,转过她的身子,而後诧异地瞧见她的脸隐藏在红色的纱巾下。
她微微一笑,似乎很高兴见到他意外的表情。「喜欢我的装扮吗?」她摸摸睑上的面纱。
他扬起嘴角。「你为什么……」
「我只是突然一时心血来潮。」她轻巧地带过这个话题。「今天忙吗?」
「还好。」他动手打算取下她的面纱,却让她阻止。
「我想多戴一会儿。」她握住他宽大的手掌。「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点点头,明白她要提红笙捣蛋的事。
「坐,府里来了个很会泡茶的侍童。」她拉他在石凳上坐下,为他倒了杯茶水。「虽说味道上不及雀门街赢府的沂馨,可也算是上品了,相公喝过赢府的茶吗?」
翟玄领诧异地摇摇头,还来不及说话她已接续道:「去年我曾为赢府办过一场喜宴,那时喝过沂馨泡的茶,不管色泽香气味道都让人难忘,说不准相公也去喝过喜酒,毕竟赢府也是商家……这茶水都凉了,我要侍童再泡一杯。」
「不用了。」他开口,她讲的一串不相千的话更让他确信她在进行某件事,想要知道妻子到底在想什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单刀直入。「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微笑。「我在观落日,偶尔欣赏晚霞,能让人心情愉悦,烦恼一扫而空。」
他看著橘红的彩霞,不经心的问:「你有烦恼?」
「啊?」她抬眼向他。
「你刚刚说,看落日会让人烦恼一扫而空。」他转头,视线停留在她脸上。「你有烦恼?」
艳衣眨了下眼。「相公真细心。」她又眨了下眼睑,眸子低垂。「妾身是有点烦恼……」
他耐心地等著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已经没事了。」她捧起茶盏,怱地想到自己戴著面纱下方便喝茶,只得又放了下来。
翟玄领没预料到她如此回答,愣了一秒後才发现她已经讲完了,「是关於红儿吗?」他好心的提醒她。
「红儿?」她讶异地瞧著他。「红儿怎么了?」
她的回答再次让他讶异,不过他很快就明白她的诡计,「你不用替她掩饰,我已经知道她捣蜂窝的事了。」
「原来是这件事。」她轻抚茶碗的边缘。「相公不用担心,我已经惩罚她了。」
「你已经惩罚她了?」
「有什么不对吗?」她疑问。
他温和一笑。「我以为你会袒护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翟玄领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艳衣假装没听见,迳自道:「当然,没管教好她,妾身也该负责,这件事我已向娘请罪了。」
他再次挑眉。「你不需要这么做,红儿本来就爱捣蛋——」
「相公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她打断他的话,双手捧起碗,到了口边才想到自己还戴著面纱,只得把碗又放下。
「你已经决定了?」妻子强制的口气让他轻蹙眉宇。「决定了什么?」
「当然是惩罚我自己。」她顿了下。
「我可以问是什么惩罚吗?」他盯著妻子低垂的眼眸。
她轻笑一声。「相公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有礼?你当然可以问。」她以指尖滑过石桌的边缘。「我决定饿自己一餐。」
「什么?」
「我是说我不用晚膳了。」她瞧著他,忽然觉得脸上刺痒,虽然很想伸手抓,可她还是竭力隐忍下来。
他直视她的眼眸。「你是不是在进行什么阴谋?」
「阴谋?」她张大眼。「相公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这儿赏夕阳,还戴著碍眼的面纱,然後告诉我你不用膳,还有红儿的事……」
「相公真多心。」她轻笑两声,随即惊呼一声。「相公……」
翟玄领毫无预警地扯下她的面纱,就见她脸颊旁肿了起来,艳衣心慌地发现他的脸色开始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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