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著嫁进来後,下辈子衣食无缺、不愁吃穿,连带地你那些个弟妹也能沾些光,有些余荫。」她低头抚著绣花的袖口,感受丝滑的质地。「听人说你能言善道,才在大公子面前说弄几句,他就倾心想娶你,表面上说是看中你治家的能力,可这些话瞒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
「是吗?」艳衣随口应一句。
「别想著二娘是没见过市面的人,你这点心思别说我摸透,我想大姊也不会不明白。」她瞧她一眼,「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我也不在乎,可既然你有本事让大公子娶你进门,要他放了坤儿应该也不会太难,你若不想我闹得鸡犬不宁,就拿出点本事让人瞧瞧。」
艳衣没吭声,眼睑垂得更低,听她继续道:「人说家和万事兴,你该懂我的意思。」
「艳衣明白。」她低语。
「那就好。」乔氏拍拍她的手,眼神柔和起来。「别让二娘吓著你,我也是心急了,今天我好意跟你说些体己话,别以为进了这宅于是来享福的,这儿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见艳衣动了下,她微扯嘴角。「怎么?怕了,别说二娘存心吓唬你……」
「不,艳衣明白,多谢二娘提醒。」她说著表面话。「我会再跟相公说说。」
「如果你存心欺我……」
「二娘说哪儿去了。」她温和地打断她的话。「都是一家人,怎会欺来欺去的?」
乔氏瞅著她,似在揣度她的话,
「五弟的事我自当尽心,只是相公的脾气……」她故意停顿了下,眸子低垂,「前些日子我贰弟不过喝醉酒,相公便要人拿水浇他,还差点将他丢到江里去醒酒,我拦都拦不住,唉!他的脾气……二娘是知道的……」
听她这一说,乔氏拧下眉;「这事……我听下人说了些……」
「我若真有本事,立刻就要相公给我跪下赔礼了。」
乔氏笑了声,随即轻咳著以巾帕掩住嘴。「说什么,哪有做丈夫的给妻子下跪。」她假声又咳了下。「不是我要为难你,打你进门起,我就把你当自家人看,可你必须明白坤儿是我的命,前些日子大公子要他去当运卒,做些低三下四的工作,我可有说什么?但这回实在是太过分了,关了他五天,若我再不管,他让人饿死了都没人关心——」
「二娘言重了。」艳衣见她又开始激动起来,急忙插话。「五弟的事我自当尽心。」
「还有月银的事,竟然扣著三个月不给,这不是要我们母子喝西北风吗——」
「夫人、夫人,不好了!」外头传来的惊叫声让屋内的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冬黎惊慌地跑进来。「夫人……」她一边喘气,一边指著外头。「蜜蜂……蜜蜂……」
「蜜蜂怎么了?」滥衣抬手示意她慢慢说。
「好多的蜜蜂,她们……红笙小姐跟浅舞小姐打到了蜂窝……蜜蜂全跑出来了——」
不等她说完,艳衣已冲了出去,冬黎则紧跟在後。「夫人要小心,蜜蜂螫了好多人。」
下了阶梯,艳衣直奔花园,才跑几步就听见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园子里的奴婢仆人,有的拿扫帚,有的挥舞双手想赶走蜜蜂,有的则是漫无目标地跑著,有些奔进屋内关上门。
「小舞,红儿。」滥衣喊著,焦急地梭巡著,在瞧见两人尖叫著东奔西窜时,她急忙跑向两人。
「夫人。」冬黎出於本能地拉住她。「小心。」
「先去请大夫,再找个养蜂人进府。」艳衣快速地吩咐著。
「是。」冬黎回应的同时,艳衣已跑上前,
「躲进水里。」艳衣朝一帮惊慌失措的人喊苦。「跳到湖里去,护著小姐。」
奴仆们一听见她的话,全往湖面跑。
「啊——」浅舞尖叫著跑向她。
艳衣看著妹妹四周的蜜蜂,不觉浮出一抹苦笑,突然觉得全身都抽痛起来,看来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好痛……」红笙与浅舞同时喊出声。
「对不起,小姐,弄疼你了吧!」夏曦皱著眉头,一脸苦恼。
「你怎么这样粗手粗脚的——」
「红儿。」艳衣打断她娇横的话语。「自己做错了事,不许把怒气出在别人身上。」
「她弄疼我——」
「你砸了蜂窝,痛得可不只你一人。」她的手心跟脸颊都在抽痛,若不是还得善後,她真想躺在床上哀嚎。「十几个人都给蜜蜂叮了,你以为痛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红笙瞪苦她,小嘴高高地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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