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心头大惊,连忙稳住身,紧握住断剑柄,在段桑挥刀又砍时,快速跃出酒楼,稳稳落定後,回首瞪视二楼的段桑,施展轻功离去。
段桑不再恋战,救人要紧。
在他与蒙面人交手的当下,他认出对方。这种狠绝的武功,就是丝帕上绣的心法,只有他知道破解之道。
而蒙面人是——江维恩。左荆受伤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寒府。
「他怎会伤得如此重?!」小怜难过的质问范予葵。「你说啊!」
范予葵却是愣愣的呆望著,面无表情的摸著身上的孺裙。
裙上乾涸的血像朵盛开的野玫瑰,那玫瑰是血,是左荆的血。
在酒楼,他呕了好多好多血,止都止不住,连紫蝶灌真气给他也没用,鲜血仍如泉涌,直到段桑在他身上点了几处大穴,血才稍稍止住。
她好害怕,怕失去左荆。
怕失去那完整的满足感,怕失去这段深入心坎的感情,怕失去占据著她所有感官的男人,怕她承受不起而失去……
不——
不要!她不要失去他!
「不要!」她尖叫,泪水汩汩淌落,提起裙摆直奔棘苑。
他说要保护她,说要和她一起回太白山,说要让她看美男人浴图,说要……他还说爱她、很爱……
她跌跌撞撞的推开众人,她好想见他一面。
在快碰到门板时,一双纤弱的手勾住她。「不能进去,段桑在里头帮助二师兄调息,你进去会坏事的。」紫蝶强拉住她。
「不!让我看看他,求求你。」她慌乱的哀求。
紫蝶心都软了,但还是坚持道:「不,段桑说过不能啊,咱们等二师兄好点了再进去,好吗?」她好声好气地劝道。
「不——」她要看他,现在就要!她不要再等了,怕再等下去他就会离去了。
这想法像漩涡般紧紧的吸住她,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感觉世界在场陷,她撑不了了……
突然,她狂暴地挣脱紫蝶的桎梏,就要推开木门——
下一瞬间,迎接她的是无边的黑暗。
在失去意识前,她听到紫蝶的叫嚷跟湘映的话。
「为何把她打昏?」
「让她安静一下会比较好,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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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澄澄的烛光,圆桌上蜡儿垂泪,火光忽明忽灭的,照映著范予葵疲惫的容颜。
他昏睡多久了?
她不知道,自从左荆受伤後,她睡不著也吃不下,虽然心里很担惊害怕,但却不再哭了。
因为泪已流乾。
段桑说左荆会醒来。
可,多久了?
她轻触左荆的下巴,感觉微刺,那是新长出来的胡碴。
她晓得他爱乾净,所以她打来一盆水,取了一把匕首。
「左荆,我帮你刮胡子哦,帮你刮得乾乾净净。」她一手捧著他的脸,一手握著匕首,哄道:「等我帮你刮乾净後,你可要醒过来,不然……」
她藉著火光,小心翼翼的让刀锋顺著他刚毅的轮廓刮掉胡碴。「不然我就不理你了。」一刀一刀的轻轻划过,恢复他原来的乾净清秀。「听到没?到时我就要回去,回台湾……」
左荆躺在床上,呼吸很微弱很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
忽地,她抛下匕首,哽咽地低喊:「才怪!我骗你的,我哪儿也不去,你醒来……」
一灯如豆,将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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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范予葵又端来一盆水,那水是温热的,还冒著白烟。
「我帮你擦澡。」她轻声道。
之前都是段桑帮她的忙,但他总是粗手粗脚的,她不放心;再者,他今天跟紫蝶吵得不可开交,没那空闲帮她。
范予葵的一双小手缠上左荆,缓缓地解去一颗颗扣子。
这次她没脸红,反倒是目不转睛的盯著他光裸的胸膛。
那结实的肌肉、古铜色的肌肤,原本是如此的完美无瑕,可如今……小手爱怜的抚上泛黑的胸口,她心疼得好想哭。
那个蒙面人真是够狠了,专挑要害出手,打得左荆无力招架抂吐鲜血,胸膛上全是乌黑掌印,有的还泛青泛红……
拧乾布巾,开始帮他擦拭起来,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左荆不喜欢看到她流泪。微湿的布巾擦过他的颈项、胸口,再绕过手臂来到手掌。
段桑说左荆已经进入复原阶段,虽然尚未清醒,但状况已好许多。
所以她不能气馁,她要静心等待。
重新清洗拧乾布巾,她扯开左荆的腰带,拉住裤头,脸儿一红,可既然要擦澡,当然就要全身擦得乾、乾、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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