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击向段桑的掌风硬是一转,转而袭向左荆,原来他的目标是左荆,不是段桑。
一柄玉骨扇俐落的格开数招,左荆沉声道:「紫蝶,保护予葵,」足尖一点,跃出凉亭。
江维恩紧追不舍,提起长剑再度挥出,划出两道凌厉的剑气,数道青光疾速闪动,直朝左荆而来。
破风而至的寒气令左荆不由得蹙眉,一个优雅翻转下腰避开攻势,展开玉骨扇接下砍来的长剑。
江维恩气极,出招更为掹烈,换掌抽剑毫不手软,使出一招招愈加凌厉的攻势。
段桑手持大刀加入战局,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在练这套绝学时,有没有觉得怪异的地方?」
「废话少话。」江维恩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劈。
虽然数招下来,他开始感到吃力,体内气血紊乱,但他仍执意战下去,倏地,他大喝一声,硬是提气转化攻势,压下愈加强烈的不适感。
段桑冷笑,挑眉看向左荆,觑了个空档,出掌打上江维恩的心口,淡道:「难道你没发现,那上头的武功心法只有一半?」
江维恩中掌後跌退好几步,口里呕出黑血,他不在意的拭去,以长剑顶地支撑身躯,感觉全身的血液快速流窜。
「不可能!」江维恩咆哮,狂乱地抹去不断涌出的温热。
左荆合上玉骨扇,看著江维恩的七孔流下黑中带血的液体,明白段桑并没有骗人。
「难道,你不曾想过这帕子为何只有一边破烂?」
段桑缓缓踱到丝绢旁,弯身拾起。
「这一半在我这儿,另一半在我父亲身上。」将丝绢对折再对折,「你又以为我为何如此在意这套心法?」他看著江维恩不停渗血的眼鼻。
「误练此心法者,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全身血脉逆流,七孔流血而死。」
闻言,在场所有人大惊,全都望向江维恩。
那漆黑如墨的液体的是血?!
「段桑,你救救他吧!」紫蝶终究不忍地开口道,毕竟他曾是她敬爱的大师兄啊!
「虽然他真的很可恶,想杀左荆,但……」范予葵撇开眼,为江维恩的下场感到难过。「如果你能帮忙就尽点力吧!」连她都不忍心了,更何况是同门的师兄妹。
左荆睑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冷冽的目光瞬也不瞬的凝著江维恩,思绪紊乱不已。
「要我帮忙,行!那得先看他学了哪一个?」段桑双手环陶,睥睨地望著江维恩。「依我看,他练得很仓促,应是练速成,对吧?」
江维恩怔忡地点点头,脑海里想的尽是在这关键的一刻,他居然失败了!
他眼前一片模糊,看到的世界是黑红色的,双眼流的不知是泪还是血……
「学了速成,你就等死吧!学得愈快,死的也愈快。」
段桑说了什么,他听不清楚,耳里充斥著液体流动的声音,还有一个略微高元的女音……
这决定代表什么,你应该知道才是。
谁?!是谁在说话?
奉劝你一句,别学,它很古怪。
湘映吗?
小心被它反噬。
湘映师妹,是你吗?
许多画面闪过脑袋,略高的嗓音转成细柔的音调。
你爱湘映吗?
谁?!
不,我爱你。
那是他的声音。
湘映爱你,你知道吗?
那不关我的事……她想爱谁那是她家的事,重要的是我爱你啊!
不,他说谎……
他说谎!
「啊——」江维恩拚命的大叫,嘶吼的声音划破宁静的棘苑,温熟的血从他的双眼、口、鼻、耳朵汩汩流出,顶地的长剑再也支撑不住他的重量,虚弱的倒在泥地里。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湘映,她身著他最爱的红绸缎,衣袂飘飞的静立在角落,脸颊上有闪动的泪光。她在看他吗?
她在哭吗?
「湘映——」江维恩咆吼,呕出最後一口鲜血。
左荆抿紧了唇,紧握著双拳,内心充满复杂的情绪,难过、悲伤、无奈……所有过往在眼前一一重现——儿时的拜师学艺、同窗苦练、切磋武艺,到如今的愤恨不平……
范予葵撇开脸,垂下眼睑,不忍再看江维恩狰狞扭曲的睑孔。
说到底,是权势害人,抑或是嫉妒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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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芙蓉,晓妆如玉暮如霞。
官道上,一匹黑得发亮的马儿载著主人缓踱著。
「你说,紫蝶会找到湘映吗?」范予葵倚著左荆厚实的胸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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