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丫头!"女童不平的斥道。
她全身上下唯一不同的是脸庞,她的双眼如杏,清美朦胧,彷佛快要滴出水般,莹莹似语;她的皮肤白净,粉嫩得让人想用手指头去戳戳真假;她的唇色粉淡,不过较之他在城里见过的女人那种丰唇还薄了些,他想像若是那种丰唇换到她这张清丽素雅的脸上,那种滑稽的俗艳让他差点笑了出来。
这小丫头像是水做成的,晶莹粉翠,长大后许是个清秀佳人,但那清瘦得过分的身段,肯定不会长成妖娆艳姝,不过,照这模样瞧来,要她长成丰润的姑娘模样,可能还是十年后的事。
她几岁?
十一、二岁?
十岁?
也许不满十岁。少年最终的结论是如此。
他的无状打量,引起女童不满。
"它哪里得罪你?何必下此杀手?"她说起话来,一口稚音,语气却如同大人。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何必学大人讲话,实在可笑,再说你又怎知是我杀的?"少年双手环胸抱剑,冷眉一竖地反问。
年纪甚轻的他,已有高度的敏锐感。
女童那双秋水明瞳分明带著轻蔑,睨著他怀中的剑。
"你的剑有杀气,况且鸟尸之上,除了你没有旁人。"
眼前的小丫头小小年纪却观察力强,难得的是,遇到手提兵刃、不怀好意的他,竟还能一脸冷静。
"是吗?"少年微眯起眼,没有忽略女童的非常之处。
他六岁习武,至今已得十年,习武的时间不长,一身武功造谐已然不同凡响。
他与那个知书达礼的大哥不同,在这战乱频繁的时代,他看多了只会读书不能保护自己的书生,书读得再多有什么用?他选择醉心武术,至少独善其身的同时不会带给亲人危险,除此之外,他更加没兴趣与人交往,或者也该说是不善和人攀谈吧!
与其和那些开口闭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攀交情,还不如独来独往痛快得多。
他自忖本事定在眼前这女童之上,因为她呼吸不稳、步伐沉重,别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了,他觉得她这虚软的身子甚至连平常人都比不上;再者,以他习武多年,早能判断眼前之人是否身负武艺,他能料定这女童不懂武学。
"无辜而亡的生灵将会寻不著来世路,你一剑砍断它的生路,就不怕这报应回归於你?"
小丫头的嗓音挺特别,不若其他女童的嗓子尖锐高亢,她的声音特别低沉、特别圆润,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比石头还硬,比粪土还臭。
别想对他说教!他狠狠地直瞪,故意散发出敌意。
这种屁话这辈子还要听多少呀?他一脸不耐,翻翻白眼。
"这净会发出噪音的儿东西就是吵得爷儿我没得睡才一剑劈了它,信不信你这小丫头要是同样吵得我没得睡,爷儿照样劈了你?"
女童微微一愣,一双水灵瞳眸瞧得他浑身不对劲,一脸的不可思议。
"真令人想不通……你年纪不过同我一般,杀气怎么这般重?它吵著你,你赶走它不就是了?"
"嗤?"少年这口气从鼻孔喷出。"停、停、停!你说谁年纪同你一般?小丫头还是在家里学学姊姊做衣养蚕,别跑来山里鬼叫,你不嫌命长,我还嫌事多哩!"
够了!再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他可能会想把整个林子的生灵都杀光光消气。
手上的剑翻转,直指她秀气的脸庞,白银的光芒由剑锋集中於剑尖,发出攻击的警告,随意朝她挥扫两下,意喻赶人。
女童欲言又止,尚未发话,突然,一个白茸茸的东西跃到两人之间,原来是一只模样讨喜的兔子。
两人的目光停在白兔身上,不约而同地屏气凝神,不再言语。
白兔就在两人之间蹲著,对眼前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势浑然未觉。
少年嘴角微扬,面带嘲讽,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女童,似乎在嘲笑著对他而言显是多余的慈悲心。
女童气定神闲,目不转睛,无视於他的威胁。
他冷冷一笑,只手一抖,长剑随著气势发出刺耳的气声,指向女童。
"哼!"他冷哼一声。来呀!他就不相信会有人为了别的性命而犯险,更何况那只是一只兔子。
像是对他的挑釁视若无睹,女童跃在白兔身前,两手平张挡住他的剑,白兔却因此受到惊吓,疾跃入林。
两人维持著同样姿势,女童平张双臂,少年长剑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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