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宛若遭遇大劫,皆是静默无语。
狂沙席卷,直将两人身影掩没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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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奔了好一阵子,一路不曾歇蹄,直到离开吴国国境,进入楚地山界。
"累了吗?休息一下吧!"
"嗯!"残月惨白著一张脸,想必是强自动手引起的内伤发作。
刑彻看中休息的地方,率先下马,毫不避讳便将她整个人抱下,两人在一株大树下藉著树荫休憩。
她无力地躺在他胸前,那种温暖的依靠,让她安心。
"事到如今,总该告诉我你的名了吧?"他颇是好笑的问道。
"什么叫事到如今?"她扬眉,明白他话中有话。
"小时候我可不要问你的名,现下都成了我的夫人,总能给你问名了吧?"
他此时的调笑与先前的放肆已有所不同,不论是口气、神情都是无比温柔。
"你……"
"胡说是吧?听很腻了,换一个新鲜的词怎样?我提供几个,放肆、无礼、变态、肮脏……"
"住口!谁是你的……夫人……说到话尾,愈是小声。她眷恋著他大方提供的温暖,口中仍是不肯示弱。
他低头,让她看著他。
"你适才默认的。"他温柔的看著她皱起眉、嘟起小嘴的可爱模样,怎想得出来为他决绝时的冷冽?
"我何时默认?"
"刚刚吴王问你,你没答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笑,这不叫默认?"
刚刚……
她想起自己不顾一切的作为,那般心思岂不等於宣告天下?
"人家会说南方圣巫女为了夫郎独闯吴宫……"
"我没有!"除了否认,还是否认。
他明知她的心意,却只有调笑,没有其他表示。她这不是……一厢情愿了吗?
"我没有要你报答。"
听她极淡的口吻,似是将满腔柔情放进心里。
"可是我很想报答。"
每回总是见她退缩,他温柔的锁住她的脸蛋,倾以最大的心力,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不是报答救命之恩……"说到此时,他不由得懊恼起来,"名字……你的名字……"连告白都不知心上人的芳名,教他怎么说下去?
"残月。"她慎重的说,彷佛是一种承诺。
"残月……"只不过,透过他的嗓音念起来怎有些暧昧?
他摇头,一副可惜状。
"我说,这名字要改。"
"为什么?"她抬头,纵使知道他没有好话,仍是忍不住好奇。
"从前你的生命不圆满,现下圆满了,我看,该改成'圆月'或是'满月'。"果然,话无好话。
"难听死了!"她偏过头,忽略他话语中的隐喻,正经道:"这是帝巫女大人取的,不能改。"
他微微一笑,这时两人的对话虽然平淡,却是暖洋洋的。
"伤口疼吗?明知斗不过这么多人,还要逞强,不怕吗?"
残月听他如此温言,一颗心几乎要化成千丝万缕,所有的事情发生得都不由得她多想,因为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要后悔终生。
人情冷暖,在她眼前如过往云烟。
她从来就无梦想,小时候,活著只为了饱食一顿,除了填饱会挨饿的肚子,她没有任何目标,为了吃上一餐,使她看清了人生的丑陋,若非遇上帝巫女,赋予她些微的责任,而那目的却非由心所坚持的,她所作所为,只为报答知遇之恩。
她看穿人的劣根性,却没有勇气去感受人性的美好,情之一字,对她既是陌生又是恐惧。
她无法细想该不该、能不能,却已豁了出去,就似飞蛾扑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仍旧无怨无悔。
"怕,若说不怕,未免太过矫情。我既是人,怎么不怕?"残月朱颜酡然,轻声道出,再也不能反悔。
她这番话一出口,已然承认对他有情,刑彻又是感动又是欣喜,直将她搂得更紧,将内心深处的话尽吐而出,"你真傻,你待我真好,这世上恐怕不会再有人这样对我。"他向来敢爱敢恨,一旦认清自己的感觉,就绝不掩饰故作暧昧。
残月轻轻推开他,不似他那般激动。"对你好不好,我也不明白,你……唉……"她欲言又止,心中有太多话,竟说不清楚。
"每回遇到男女之事,你便要退缩,你怕什么?"他将她的一双平手包握在掌心,捉在胸口。"你不说我也猜到一些,你是不是疑心从前我拥抱美人无数,要瞧不起你?但她们对我而言都是过往云烟,男女欢爱只求一时之快,放不到心上的,自是与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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