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万般痛怜揉合着不舍的声音引起独孤绝的反应,滴溜溜的大眼有了焦距,又惊又喜,又怕又爱,他整个身子毫不考虑地倒向楚御庭怀中。
楚御庭连忙用力搂住他,并趁众人不注意时,大胆扯掉他身后的绳索。在近距离的搂抱下,楚御庭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身子冰得几乎没有温度,到底是哪里受了伤?”
“小伤,不碍事。”独孤绝仰起苍白的小脸,茫然的说。
“他们说你杀了住持心尘?”
独孤绝默然了半晌,澄澈无波的眼眸回望着他,“我虽未亲自下手,但我确有杀他之心。”
老僧的死,对他产生莫大的影响,在禅门外那一次短暂的交手时,他就明白自己的武功,绝绝对对伤不了内外武功修为精湛的住持,但为了报仇,他仍硬着头皮上门讨公道。
没想到,老僧心尘却宁可自裁,而且希望底下的和尚不要伤他。
为什么?复仇不是一定要血债血偿的吗?为什么老僧要对他这么好?
心尘在临死前要透露的那个人究竟是谁?难道一直以来,他都恨错人了?
楚御庭终于卸下胸口的一块大石,向众僧一揖,“各位师父也听到了,心尘住持不是绝儿杀的,请各位放了他吧!”
众僧不信的人占多数,而另一些则是口宣佛号,不予置评。
依遗命初任掌门的心净禅师越众而出,双手合十,先宣佛号,再道:“楚少侠,本寺向来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掌门心尘更是位与世无争的前辈高人,老衲不才,倒要问问这位独孤施主,为何三更半夜擅闯住持禅房,意图加害?”
独孤绝步履不稳,身子晃了晃,“这事与你们无关,问再多遍,我也不会回答的。”
众僧群情顿时大为激动,心净费了一番功夫,才让众人再次安静下来,“独孤施主,难道真以为我少林无人,可以任意咨为吗?”
独孤绝不予回答,稍稍和楚御庭拉开些距离,以免待会动手后,将无辜的他卷了进来。
“掌门师伯,没什么好问的,杀人偿命,我们快将他拿下,血祭我师父。”修缘高声叫道,众僧有人也开始附和。
但独孤绝仍如局外人一般,漠然站立。却没想到楚御庭竟挽起他的手,将他藏在自己身后。
“各位师父,对不住了,谁要是为难他,就等于与我无争山庄作对。”楚御庭态度仍然温文,但浑身散发的气势却相当凌人,“大家也听到了,绝儿并未杀人,他是在下带进少林的,有什么事,就冲着在下和无争山庄来吧!”
心净禅师面对上任后的第一道难题,竟显得异常镇静,“阿弥陀佛,施主如此说法,不觉得太过霸道了些?独孤绝在本寺住持方丈禅房中行凶,依我佛门规矩,无论如何是走不出本寺的,只不过心尘师弟有令,本寺上下不得为难于他。”
“既然前任掌门留有遗命,各位师父又何苦为难我们?”楚御庭微笑道,但笑容却寒意十足。
他不容易动怒,但一旦动起怒来,却足以惊天动地。此刻,他就感觉内心的愤怒正如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半是为这些少林秃驴,半是为绝儿。
整件事到目前为止,他都感觉莫名其妙,根本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身旁的绝儿明明看起来就快晕倒,还拼命挥开他的手,要他别多管闲事。
真是多管闲事吗?他扪心自问,刚碰到这孩子的时候,那冷漠到极点的神情,直揪痛他的心。
是什么原因造成他这种难以亲近的个性?
不知不觉中,他习惯把绝儿带在身边,以绝儿的大哥、保护者自居,即使如今绝儿闯下大祸,他仍然是保护者,哪怕将来这类事件越来越多。
他宠溺的笑了笑,真是多管闲事吗?或许吧!反正,绝儿的事就等于是他的事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独孤绝必须终身监禁在少林寺。”心净喊了声“阿弥陀佛!”后,缓缓走向少林首座,“独孤绝满身暴戾之气,就此下山,将为武林带来另一场难以言喻的浩劫,倒不如留在本寺,受我佛祖的教诲薰陶,为自己所犯的罪行忏悔。”
“不可能,我现在就要带走他,有本事,尽管冲着我来。”想也没想,楚御庭一口回绝,而且心焦如焚的望着闭上双眼,忍着痛的绝儿。绝儿伤得太重,偏偏此刻又无法为绝儿疗伤,他实在担心。
双方说僵了,就要动手之际,独孤绝倏地挣脱楚御庭的手,离开了他的保护,轻盈的身子一跃而出,朗朗的声音回荡在殿中,“心尘虽非我亲自下手,但我确有伤他之心,各位可否再等些时日,待我将所有的事了结后,再上少林,任凭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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