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是把他归类在“主子”的那一类人里,对他只有顺从的态度,却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严格说起来,她甚至还讨厌他──为了一个莫名的理由,她讨厌他。
其实,他不是个会讨好别人的人,帮红叶也只是举手之劳,至于红叶要怎么看待他这个人,他并没有多大的意见,也不准备为自己辩驳些什么。
只是──她今天却意外的勤奋,而且,也不摆脸色给他看,这让他觉得很奇怪。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看到红叶的小脸上一直挂着笑脸,言子虚终于拗不过好奇,开口问红叶。
“爷,你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红叶假意的问。
“你今天很勤劳。”
“奴婢只是做分内的事,谈不上勤劳。”
瞧!她说话还顶客气的,她从前哪是这样对他说话啊?每回他问她什么,她总是礼貌而生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言子虚以手托腮,揪着眉眼笑望着红叶。
他看着她的眼神很怪,像是带着兴味与好奇。
红叶低头看看自己,看有没有哪里奇怪?“爷,你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你今天打破了什么东西?”言子虚认为她一定是做了亏心事。
“没有啊!”红叶赶快否认。
“那么就是有事要求我?”言子虚再次猜测。
“也没有啊!”红叶猛摇头。“爷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因为,你今天对我的态度很奇怪,不只做事勤快,就连说话都带着笑意!”
这就够让人觉得诡异了。
“说吧!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一下子变这么多,害他好不习惯。
听言子虚这么说她,红叶立刻不好意思起来,她搔搔头,不分尊卑的拉了把椅子坐下,与他面对面。
“爷,奴婢知道以前是奴婢不对,以为爷没事吩咐下来,就不用做事,完全不懂爷您体贴下人的心,也不懂得爷您纵使没有交代差事,自个儿也得找事做的道理。
“爷,奴才现在知错了,以后只有愈来愈勤劳的份,绝不会再发生让爷自个儿打水洗脸,或是自个儿洗衣这些事了,以后这些事全由奴婢来做。”
“你要帮我洗衣?”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这个主意时,他竟觉得不妥,他的衣里哪有让一个黄花大姑娘洗的道理?
“不用了。”言子虚一口拒绝。“我自个儿的衣棠我自个儿洗就成了。”
“爷,你别担心奴婢洗不干净呀!其实,在爷还没来之前,这一大家子的衣裳全是奴婢在洗,奴婢洗衣衫向来洗得又快又干净。”红叶对这一点可是很有自信。
“你洗一大家子的衣裳?”
一大家子!这一听就是很庞大的量。
“在这府里,你除了洗衣裳之外,还做些什么?”言子虚想知道她在马家到底受了什么活罪?
“扫地、煮饭,还有打柴。”红叶侃侃而谈。
“打柴?你一个姑娘家还得打柴?”他简直不敢置信。
“因为,夫人说奴婢的力气大啊!”
“力气大?”言子虚很怀疑的看着红叶那单薄的身子骨,这样的一个姑娘家,力气再大又熊大到哪里去?
“在我这里,你就把它当成是自己的家,我这里不作兴尊卑、上下的。”言子虚对红叶说清楚他的为人处世之道。
“不兴尊卑、上下!那爷收奴婢进房做什么?”红叶不懂了。
“你别奴婢长、奴婢短的叫自己。”言子虚不喜欢她这么称呼自己。
“那奴婢要称自己什么?”
“红叶不是顶好听的吗?或是──你想自称﹃我﹄也行。”言子虚对她说道。
“我?在爷面前,奴婢能自称自己为“我”吗?这……这岂不是跟爷平起平坐了吗?”她才没有这个担子呢!
“我说过我这里不作兴尊卑、上下的。”
“这样不是很没规矩吗?”
“在我这里也不用讲规矩。”更何况,她的身分并不是下人,而是马家的媳妇,是姊姊刻薄了她,才让红叶一直委屈自己的身分。
红叶突然发现,言子虚其实跟地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不只不刻薄,他还很宽厚、仁慈,从不端老爷的架子。
而想到自个儿以前总是把他想得很坏,红叶就觉得很不好意思。
嘿嘿!她尴尬的笑了两声。
言子虚懂那是前嫌尽释的笑,他开口相邀道:“既然在我这里不讲规矩,那么,以后你就上我这里用膳,咱们三个一起吃,也好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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