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龙蜻恭敬回答。
严钰一转头又往回走,经过龙蠙身边时,不耐地说:“继续说呀!”
严钰不寻常的举止,令龙蠙心里称奇地来回瞧了他和柳伶儿一眼,才跟了上去。
☆☆☆
龙蜻带进柳伶儿进宫里内苑,请示内管事──蝶姨,好决定她的住处。
蝶姨管理“金璃宫”内务,举凡宫内仆佣管理、赏罚,食粮用品采买、储存,生活用度等,大小琐事都由她负责。
刚见过蝶姨,龙蜻还没找到机会跟她说明柳伶儿与宫主特殊的关系,蝶姨已径自问起柳伶儿。
龙蝶一听柳伶儿自称是宫主自汉中买回的丫鬟,双眉微皱,脸色不悦地想着,怎么宫主这么胡涂?随便买个来路不明的丫鬟回来!该不会是宫主嫌弃她管教奴仆不力?
蝶姨仔细地盘查柳伶儿,想找出宫主带她回来的目的。
“家务烹食,你样样不会?”蝶姨提高嗓门再重复一次柳伶儿的回话。
柳伶儿带着歉意点头。
蝶姨纳闷地盯着柳伶儿,看她个儿小小,骨弱身孱,不像会做粗活的;再看她苍白的颜色,一脸病容,反倒需要人费事照顾,宫主到底带她回来做什么?真是自找麻烦!
“你在以前主人家,到底做些什么?”蝶姨叹口气。
经她这一提醒,柳伶儿才想起自己并不全然是个废物,她高兴地说:“我会刺绣,我家小姐穿的衣棠都是我绣的。”
蝶姨也松了口气,原来她还有这点用处!
“阿蜻,这几天就让她跟着你,等她熟悉了宫里的规矩,我再给她安排住处。”蝶姨先吩咐龙蜻,再转头对柳伶儿说:“现在你跟我到绣房去!”说着就领着柳伶儿往绣房走去。
龙蜻一愣,忙跟上去,喊道:“蝶姨,伶儿姑娘她……她不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宫主对柳伶儿的重视。
“不是什么?你有什么话,快说!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蝶姨横她一眼。
“蝶姨,伶儿姑娘跟咱们‘金璃宫’的奴仆不一样,宫主他──”
蝶姨抢白问:“有什么不一样?宫主说过什么吗?”
“宫主是没说什么,可是他──”
“你再啰嗦我就罚你到丹房去炼药。”
蝶姨话一说完,龙蜻立刻闭上嘴;到丹房炼药可是件苦差事,得整天顾着添些煽火,药还没炼好,人都给烤干了,她可不想自讨苦吃。
蝶姨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扯过柳伶儿的右臂,掀衣袖看了看。“你还没上印,我们还是先到火房去。”
“上印”?“火房”?柳伶儿听得是一头雾水,胡里胡涂就跟着蝶姨走了!
龙蜻则是吓得脸色发自,严钰刚才交代她的话──要是出了事唯你是问!一直在她脑中盘旋。怎么办?宫主要是怪罪下来,她九命都赔不起呀!她一时慌了手脚,不行,她得去通报宫主才行!
龙蜻拔腿往议事房去,刚转过花厅就被人唤住了──
“阿靖,伶儿小姐呢?”龙蜿看她脸色慌张,又问:“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你急成这样?
“阿蜿!你回来了!”龙蜻如遇救兵地捉住龙蜿的手。“蝶姨带伶儿姑娘到火房去上印!”
龙蜿“刷”地一下神色苍白。“是宫主的命令吗?”
“不是,我正要去报告宫主。”
“好,你快去报告宫主,我到火房去拦下蝶姨!”龙蜿当机立断。
龙蜿一路心惶地朝火房奔去,焦急地思忖:伶儿小姐怎么受得了?!那烧红的铁模烙上肌肤可是痛苦极了!
另一方面,柳伶儿已经跟蝶姨到了火房──
原来“火房”是铸造铁器的地方,在高热的屋子里,好几个粗壮的大汉正在拉扯风箱,炙热的火焰条地窜出,另一个肤色焦黄的中年工匠从火炉中取出透红的铁块,举起大锤奋力敲打,他赤裸的上身满是汗滴。
蝶姨站在入门处,以袖遮脸喊着:“龙蠸,龙蠸,你过来一下!”
那中年工匠示意在旁的一个青年汉子接手,抹着汗走过来说:“蝶姨,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是要麻烦你给她上印。”蝶姨出力把受不住高热站在门外的柳伶儿拉进门。“她是宫主从外地带回来的丫鬟。”
“你等等,马上好。”龙蠸不多话,立刻从架上取下铁模放进火炉。
柳伶儿有种不祥的预感,颤声问:“蝶姨,他在做什么?”
“龙蠸先把铁模烧热才能给你上印呀!”蝶姨彷佛觉得柳伶儿的问题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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