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桐冷冷瞄了他的好友一眼,随即岑寂下来,眼神变得怅惘而遥远。
又来了,这不识相的家伙老爱来搞破坏,水当当瞪他一记大白眼。“你没听桐儿说‘男女授受不亲’呐!再说谁要你保护?我看你是自身难保,少花言巧语了,本小姐不吃这一套。”对讨厌的人,她向来不留情面的,尤其是三番两次破坏她“大计”的跟屁虫。
“姑娘,冤枉了,小生从来没对任何小姐妄言花语,此心可比明月。”他一遇上她就像泥遇见了水,化成无力的泥浆流进水沟里了。
“明月?现在大太阳的,哪来月亮,白痴!”她存心杀他风景,一点旖旎意念都不给他。
“姑娘!”她还真能扭曲他的话。
“闭嘴,你再啰嗦别怪我拿刀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他到底烦不烦!
林修竹怔了下,那怔忡之色来得急去得快,继而换上的是布满深刻柔情的神情。“如果——姑娘真要我的舌头,我不会吝啬的。”
这下可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水当当给唬住了,久久她才跺了下脚。“神经病!”
林修竹确信自己能用无比的毅力感动她,见她迟疑了下,口气也不若方才强硬,一下信心大增。“天可荒,地可老,我林修竹对你说的每句每字都是发自肺腑,全无半句虚言,要是其中有一句假话,愿遭——”
“住口!住口!”水当当拼命互搓两只胳臂,她几百万年不曾掉的鸡皮疙瘩今天一次掉足了分量,再听下去,怕连耳朵都要长茧了。
“姑娘——”
水当当根本无心搭理她,只见她一回头,郭桐的身影早已不见。
“都是你害的啦!”她两颊因怒气泛红。“桐儿——”她吸气,施展上乘轻功,匆匆追了去,留下一脸挫败的林修竹。
“二哥,她是谁?”宛若幽灵的林倚枫没声没息地由一棵树上跃下。
她依然覆面,水银色的短打装束,银刀银鞘,浑身散歪冷冰冰的气息。
“倚妹。”他着实被她骇了一跳。
“她是谁?”她坚持要获得答案,美丽的黑眸里是错综复杂的颜色。
“倚妹,她是不相关的人,不要把她牵扯进来。”林倚枫那冷尖如剌猬的神情令林修竹戒心大起。
“二哥,”她用稀奇古怪的眼光打量着他。“你不会喜欢上那丫头片子吧?”
“我——”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否认,只是黯然道:“——我想是无法自拔地陷下去了。”
“没想到你也会掉进爱情的泥沼?哈哈!苍天到底饶过谁?”她歇斯底里的情绪没个准,说发作便发作了。“二哥,你的眼珠被猪吃了吗?你看不出来那女孩的心不在你身上?”
他们林家的人上辈子究竟欠了郭桐多少债,今生全要用泪还?一个她,一个林探雨,一个宓惊虹,现在连一向置身事外的二哥也卷入暴风圈里……
郭桐啊郭桐,你为何要出现?
她的心绪大起大落,狂喜狂喜后换上冷煞的表情,寒幽幽的自言自语:“女人是祸水,咱们家里已经有了一个,不需要再多添一人,惊虹峒庄的悲剧已经够多了……”她眼现杀机。
林倚枫发病前兆的表情林修竹再熟悉不过,她像不定时的火药,没人拿得准她几时会发作,他无法顾及自己纷乱的心绪,便横阻在她身前。“倚妹,我用二哥的身分命令你回峒庄去,不许胡乱非为。”
“二哥,你别傻了,不管我撒不撒手,还是有人会出面阻扰郭桐上峒庄的。”
“倚妹,回庄子去,乖。”林倚枫一向跟他走得近,现在他却捉摸不定她如风的心思,只好软言软语苦劝。
“二哥,他是你八拜至交,又是青梅竹马的挚友,你真忍心见他往陷阱里跳?”她眼眸中的厉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凄苦。
“倚妹,”林修竹的神色泛凝。“郭桐虽然隐遁山野多年,可我知道他的刀一点都没变钝,就像他的人一样,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或许他是我们这些人里最清醒的一个。”看似平凡的人最不平凡,最不凡的人一旦甘于平凡,或许已是在大彻大悟后,或许是尝尽了太多生命中的无可奈何。
“可是——”
“回去吧,他不会听你的。”抽刀断水更流,该来的就任其自然吧!
“你别伤了他!”她语声哽咽,楚楚怜人。
她心中的矛盾,谁懂?
林修竹忽地仰天长叹。“我——即便我想,却也难得手。”他满目箫索。“郭桐仍是郭桐,除非是那个人,要不然没人能伤他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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