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糊涂地遇上戈尔真,糊涂地爱上他,从来没仔细想想这爱有道理吗?
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你找我?”她怔怔地发愣,没注意天龙子岳什么时候来的。
很奇怪,海荷官并不怕他。
他的鬼样子的确很骇人,也吓着了她,可是她无法恨他。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她?
“你终于肯见我了。”
“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跑来挑衅,我必须清除干净,还有,我们的婚礼也在筹备中,我一时分不开身。”对她,天龙子岳有什么说什么。
“我不可能嫁给你。”她语气坚定。谁能将一颗心分成两半?至少,她不能。
“放心,他不会再来干扰我们了,我知道你爱他,我很介意,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他恐怕只能在死亡线上跟死神拔河,他最终还是赢不了我,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举凡被他咬过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你对尔真做了什么?”海荷官霍然站起来。
“生死搏斗,你以为我跟他玩的是家家酒?”
“砰”一声,她坐回椅子。“我不相信,他是九命怪猫,不会死的。”攻心为上,她不上当。
“他出殡那天,我宽怀大量让你目送他最后一程吧。”不由得她不信。
海荷官如遭雷殛,她心痛如绞,却是怎么也不肯相信天龙子岳的话,她要亲眼看到才相信。
“来不及了。”天龙子岳一把拉住她。
“我讨厌你!讨厌你!”失控的她竭尽所能撕咬天龙子岳。
“住手!”
“我不要,放我走!我不要待在这里!放我走……”她声嘶力竭,眼泪却怎么都流不出来。
天龙子岳像是纵容孩子的父亲,他安静理智地将海荷官送上床,大手在她的前额一挥。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不要昏迷,她不要随意让人摆布,可是,她的四肢慢慢发软,脑筋变成了浆糊。
“乖乖睡一觉,等你醒来就什么都过去了。”他哄溺的口吻又暖又轻,跟冬日的羽毛一样,让人轻飘飘的。
她会心甘情愿下嫁的,只要他想要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不要!海荷官挣扎着,她一定要逃出去,尽管意识逐渐模糊,她却喃喃地要自己清醒过来,她蠕动的红唇直到双眼沉甸合上才停止呢喃。
逃!要逃!
她,一点都不相信戈尔真死了,一点都不——这是一场死气沉沉的婚礼。
没有喜桃牲礼祭祖,没有宾客贺门,有的只是行尸一样的仆役和面无表情的喜娘。
喜房里,红烛泪稳稳地垂入底座中,烛光摇曳,室内真正的光线不知从何而来,喜帐中独坐木偶似的新嫁娘。
大红袍,彩绣球,喜气洋洋的新郎微醺着脚步跨进新房。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久到已经心灰意冷。
“恩儿,你终于属于我了,一个人的日子你知道有多难熬?春夏秋冬,我等了一年又一年,心都成灰了,可是,我终于等到你来陪我,我心满意足了。”天龙子岳感慨地坐在新娘面前,他不急着挑起凤冠上的丝帕,也不急着跟新娘喝交杯酒,他痴迷地沉醉在已经湮灭的过往岁月中。
新娘扭动了下。
可他没看见,抱住自己的头,无限烦恼。“对不起!恩儿,我其实很早就忘记你的容貌了,我心中有别人,一个如水细致的姑娘,你允我娶了她,好不好?”他的语无伦次让人不知所以然。
新娘坐立不安地又动了下,这次,天龙子岳瞧见了。
“你着急?别忙,让我掀起你的盖头!”不过,她是他的恩儿,还是他在一片香雪海见到的精灵仙女?
他们靠得很近,流苏的头盖在空中翻飞,天龙子岳才想看进新娘的眼,腰下蓦然觉得一痛,一把刻着张天师符咒的小刀连身带柄,完全没入他的腰部。
“你是谁?”她不是!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他的身体在喊痛,一点一滴的异物在他的肉体里爆炸,他居然感觉到生命的流失。
“我是本来应该在阴曹地府等你的人!”凤冠落地,嫁裳被撕毁,露出戈尔真经过胭脂水粉雕琢的脸。
“是你!”天龙子岳认出擦掉妆扮的本来面目,他的神志清楚了些。“你的小命果然强韧,想拉我一起下地狱?想得美!”
戈尔真的脸色呈黑,不过,他冷恶刀凿的脸还是充满嘲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你上辈子烧了香,积过德,才有我的陪葬,你尽管笑吧,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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