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的可不是胥勖工作的成绩,他想知道有关他那挂名妻子的一切。
“我对不起爷!”“咚!”胥勖跪了下去,责任心式重的他才不管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跪自己的主子天道地公。“爷这么大的事业落在我头上,我一直忙不过来,以致对夫人疏于照顾,爷,您罚我吧!”
“罚,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不清不楚只会领罚,你要跪钉板、卧冰棍,我才不管你。”他扬起声音,“我要知道的是她这些年的生活状况,你要推说一个不字。或者废话连篇,以后你干脆吃住都在绣坊里,不用回家了。”
胥勖抱住天青鳞(20)的大腿。
“那不行啊大爷,小的已经有三个月不曾回去探望一家老小,古人大禹治水也没我这么可怜,我已经是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忍心这样对待我?”
天青鳞(20)忙不迭的抽回大腿,让胥勖扑空。
几年过去,这胥勖更有理说不清了,怕是偌大的事业把他逼得提早老化了。
“爷,这些年说实在我们没有谁能摸明白夫人的心,虽然说她是我妹子,可我也不大懂。”他是心有余力不足,管理偌大产业的工作够他焦头烂额,对于栀儿的照顾他是鞭长莫及啊!
“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轻喟从天青鳞(20)的口中逸过。
胥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沉默退下。
她跟这个家还是格格不入。天青鳞(20)怔怔的坐着,任烛光燃泪。这种没有方向的心情叫人不安。他确定自己不喜欢这种情况,非常非常地不喜欢。
※※※
摊牌了。
这样也好,可以走得干干净净,无牵无挂。
想不到这么容易,也这么……累。
这狐狸庄真是富裕啊!整夜不熄的灯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浪费习惯?这些坐享其成的人有想过为全家生活而在外奔波劳碌,餐风露宿的那个人吗?
栀儿用力敲了下自己的头,她都是要走的人了,还担心个什么劲,没有谁会领情的。
水榭的一边隐隐传来歌伎的乐声,她想想,今夜是哪一房在设宴请客?
对了,该是天青鳞(20)的洗尘宴。
夜夜笙歌,千金散尽,这些金砌银堆的家当,何时风流云散呐?呵呵,不怕的,天家有天青鳞(20)这个招财童子,银子啊,只怕多了。
脚下迂回的小径她天天经过,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走到后门,可是一路来,某种诡异的感觉令她全身的鸡皮疙瘩浮冒起来,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像耗子被蛇眼盯住。
“以后出门要记着带盏灯,免得跌跤。”黑暗的庭院一处,天青鳞(20)倚在拱门边,把栀儿的动作看得非常清楚。
银色的月光在她的发间闪烁,鹅黄色的衫子勾勒出成熟的体态,香肩跟裸臂洁白光滑,她娇美得如同花园里的花。
栀儿闻声身体顿时僵直得有如千年磐石,不过还好没忘记将包袱往身后藏。
他不是应该在大厅里宴乐吗?
“你的表情好像要面对的是一匹狼。”
“有吗?庄子又不是位于荒郊野外,哪来的狼?”她慢慢转身,擦掉额头的冷汗,挑这时间离家,可能是个烂透的主意!
他脚步从容,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一下挡住栀儿的去路,“夜深了。”
是晚了,但,关她什么事?
不小心目光触到他的眸,他的眼除了光亮深邃,恍惚间还有一些别的,至于是什么,她说不出所以然来。
那个说不出的“什么”却让她的心怦呀怦的跳个没完,捂住胸口,栀儿忍不住轻叱,“不许再跳了。”
也不管这样说是不是闹了笑话,只有死人的心才不会跳。
她孩子气的表情认真又率直,不曾生过的怜惜飘入天青鳞(20)冰硬的心,轻轻融化了一角。
“心要是不跳了,会伤脑筋的。”
他居然在笑?!栀儿不自在的全身冒起疙瘩。
“你别笑了。”
“怎么?”他不解。
“你那模样跟狮子找到猎物开口笑一样,我受不了。”说完,栀儿掩住自己嘴快的口。要……死了,她居然把心里头的话一五一十说出来。
她睁大眼珠拼命想把话圆回去,想不到天青鳞(20)拉高唇角,竟然点头。
他似乎变成完全无法让人理解的人。
“蚊子飞进嘴巴的滋味有点臭,你确定小嘴还要张这么大?”现在的她跟之前恰北北的模样,不啻有天壤之别。
栀儿赶紧把双唇合得比蚌壳还紧,表情却控诉他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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