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搭握住她的双肩,真挚地道:「我说过,你我是平等的,没有谁配不上谁的道理,除非你不屑跟我这个人称莽夫的人一同吃饭。」
莽夫?
她倏地抬头,小脸茫然又愤慨。他在说什么呀?他怎么会是莽夫呢?他是个天大地大的大好人啊!
玉洁想也不想地匆匆抓过他的手掌,在上面写著:谁说你是莽夫?你并不是莽夫,你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好心,也最温柔的人了,那些说你是莽夫的太坏太坏了,他们一定是见不得你好,所以才这样欺负你,胡乱诬赖你。
秦关不过是稍稍一提,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激愤气恼,小脸被怒火燃亮了起来,乌黑的双眸也显得分外明亮闪动。
他从来没有被人如此严正捍卫过,尤其对方还是个小女人。
这种滋味实在太新奇也太美好了,以至於秦关飘飘然了好半晌才回过神。
他几乎是有些醺然欲醉,激动地握住她的小手,「你……你真这么觉得?」
玉洁郑重地点头,还是很生气,努力挣脱了他的手,又捉起他的手掌写著:是谁说的?我替你跟他们说。
「你要怎么帮我说呢?」他太高兴了,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她一愣,眼里闪过一抹受伤与失落。
秦关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毒哑了,他满是歉意地道:「对不住,我又失言了,我并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我只是兴奋过了头,因为我很高兴你为我打抱不平。」
她的眼儿又亮了起来,满眼热切地看著他。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他笑了起来,浑厚的笑声听在她耳里如同天上仙乐,她心头一热,情不自禁跟著傻傻笑了起来。
「为了这一点,就值得我们浮一大白。」他一把揽过她的肩头,难得如此开怀,笑道:「走吧,我们进去好吃好喝好好聊。」
玉洁就这样红著脸,满心热烘烘地被他给「揽」进小晴院里去了。
什么身分、什么顾虑、什么矜持,这一瞬眼间仿佛再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非常、非常开心。
玉洁突然觉得无比满足。
******
城北刘员外大宅
「外公,人家不嫁,就是不嫁嘛!」
一名柳眉杏眼,身段玲珑却举止粗俗的女子,站在金碧辉煌、满屋字画古董的大厅里,恨恨地跺脚擦腰,对著一名瘦高白眉老者发火。
刘员外手上的汉玉扳指大得像是只官印,他习惯性地转著扳指,不悦地瞪著被宠坏的外孙女,「红屏,你也十八了,还是这么毛躁粗鲁,目无长上,跟外公也是这样说话的吗?」
刘红屏俏鼻一皱,一扭小蛮腰,「我不管,外公,难道你不疼我了吗?怎么忍心把我嫁给那个可怕的甄家莽夫,万一我要给他打死了呢?」
「红屏,你听外公说——」
「我不听不听,反正外公只是想把我当成货品卖给甄家,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猛跺著脚,口不择言地道:「人家是卖女求荣,你是卖孙女求富贵!」
「住口!」刘员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难堪地大吼,手上的扳指差点拍碎在案头。「你爹就是教你这样跟我说话的吗?成什么体统?简直跟个疯婆子没两样,你懂个什么屁?敢这样教训外公?」
红屏心一惊,畏缩了下,最後还是忍不住委屈地一扁嘴,「外公……人家……人家不是有心的,实在是著急呀……外公,你平常最疼我的,怎么忍心让我嫁进甄家那个龙潭虎穴呢?」
刘员外看著娇美刁蛮的外孙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满腔的怒火随即被挫败感打散了。
他又何尝愿意让刘家唯一的血脉嫁进甄家?可是他近两年大手笔投资经营挖金矿和人参买卖都失败,非但落了个血本无归,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现下的刘家只剩下个空壳子,若他没有找到足够的资金回补,债主一旦风闻他刘家败了,必定会争相涌来讨债,到时候别说这满屋子心爱的古董和字画了,就连他这把老骨头都会被拆得一乾二净。
光想到那副景象就令他从骨子里泛寒,所以事到如今,他也只好鎚而走险,忍痛走这步险棋了。
甄家富可倾城,光是聘金就可以挽救他於颓势中,到时候别说债务得以摆平了,甚至刘家都可以东山再起。何况跟甄家联烟,将来可以得到的好处简直说不尽,光是打著甄家亲家的名号,就可以横行南十二省,和各家大商号往来交易也没问题。
光是想就已经教他热血沸腾了,刘员外是怎么也不可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的。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蔡小雀
甄秦关
梅玉洁
古色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