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鹤群抓起哇哇大叫的环儿,对准那人的臂膀,轻轻一丢,安全地让她掉在那人的怀抱中。
“湘湘!”他又转身扶起她。“我们走了。”
“我不能呼吸,好暗,我快死掉了。”
“你敢给我死掉,我就追到阴曹地府,拼死也要拉你回来!”一边骂着,一边抱她来到窗边。
纵身一跃,左脚掌蹬进地上一个小坑,他马上知道:扭到脚了。
笨呵!他暗骂自己,他练的是什么功夫啊!才不过一丈来高的二层楼,竟然会扭伤左脚,要不是怀里抱着这个累赘……
不!她不是累赘。他担心她,他知道她怕黑,他更知道她需要他!
大地似乎已经停止震动,黑暗中有片刻的宁静,他望向瑟缩怀里的她,心情也分外平静。
他方才冒死寻她,图的是什么啊?如果他被瓦片击中,呜呼哀哉去了,岂不教他凌家断了后,绝了姓?
为什么奋不顾身呵?当人家在逃命时,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想到他的湘湘……
他的湘湘?!“鹤群……鹤群……”她似乎清醒了,紧偎着他的胸膛。“是你?好暗,我呼吸不顺……”
“用力吸气。”他拍拍她的脸颊。“用力!”
她想用力,可是她还在生病,体弱无力,只能听到细微地哼了一声。
“病娃娃,吓到忘记怎么吸气了吗?”
“好黑,黑暗里,我就不能吸……气……”才说着,就好像快断气似地。
“你毛病真多啊!”他又轻拍她的脸颊。“闭起眼睛,不要去想黑暗,只想我在你的身边。”
“不行……”她呼了一声。
“笨娃娃,你这是吐气,不是吸气,我教你的呼吸吐呐都忘了吗?”
“忘了……”又呼了一声。
“你只出不进,不消一刻钟,马上断气。”他威胁着她。
“不,我不要死啊!”她又吐了好多口气,心跳也加速了。“不能呼吸了。”
“傻瓜。”他俯下身,命令道:“张开嘴巴。”
她依言张嘴,两片温热的唇办就罩了下来,往她嘴里吹气。
气息连绵不绝,充沛有力,像风一样地灌到她的体内,她拼命地吞下他的气息,一口又一口。
她感觉他贴着她的脸,吸气吐气,两人紧紧交缠着彼此的气息。
直到她肺部饱胀,无法再接受他的气息,遂闭起了小口。他察觉她的动作,也停止吹气,一时之间,唇瓣叠着唇瓣,时光凝住。
他血脉债张,忍不住偷吮了一下她的嫩唇。
“我在飞……”她喃喃地道。
“你又发梦了!”他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你到底可以自己吸气了吗?我快断气了。”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道:“在家里,我常常作到一个梦,梦里的我可以飞,我飞得好高,可以看到明亮的太阳,那里没有黑暗,只有白天……”
“你真是被摇得昏头了上凌鹤群空出一只手,往自己扭伤的左脚扳着,“咯”地一声,痛得他掉出一滴眼泪。
柳湘湘还在自顾自地讲着:“就像现在,虽然外面很黑,可是我好像看到明亮的阳光,我不怕暗了。”
“真稀奇,你到底有没有发烧啊?是烧过头,变笨了吗?”他摸摸她的额头,还好嘛!冰冰凉凉的。
“鹤群,真的是你吗?”
唉!搞了老半天,还不知道是谁在拼命救她吗?他没好气地道:“难道是你那个见死不救的夫君吗?”
“我就知道是你。”她偎着他,声音又变得甜腻,头发摩蹭着他的下巴。“你不要动,让我靠着你,我好倦……”
经过这场大震动,全城的人都醒了,有人拿着火把跑来跑去,还有人在呼喝哭喊,周围热闹得如同白天一样。
他们就坐在客栈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个个惊魂未定,而柳湘湘却安稳地睡着了。
又让她当肉垫子了。凌鹤群索性端坐大街上,抱住这个他搏命救出的病娃娃,陪她度过有生以来,最安心宁静的一夜。柳少观和岳松扬站在马车边,一动也不动,就看着凌鹤群跛着脚,来回几趟到客栈二楼搬柳湘湘的箱子和衣物。
凌鹤群不想理会这两个没有人性的木头人,他小心翼翼放好箱子,不敢吵到在马车中熟睡的柳湘湘。
“喂!你真的要跟我们走吗?”柳少观开口了。
“什么我跟着你们走?”凌鹤群抬了抬眉。“是你们跟着我走才对,我太师父住在青城山进去的深山里头,一定要我来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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