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观低头无语,跪着不敢动。
柳伯渊看了一眼岳松扬,又叹了一口气。“松扬,你走吧!我会跟镖局的人说,是你想回家奉养爹娘,所以辞了镖局的差事。等回到京师后,我再派人送上你十年的薪俸,也算是答谢你这些年来的辛劳,这笔钱够你买田盖屋,也够本钱做个生意了。”
岳松扬知道柳伯渊的刚烈个性,明白大势无法挽回,只好流泪磕头拜道:“多谢总镖头,松扬无能再为飞天镖局效力,就此离去,请总镖头珍重。”
柳伯渊望着他孤单离去的背影,不禁再三兴叹,岳松扬本性不坏,可惜急功好利,或许改行做个生意人比较适合吧!
再看跪在地上的柳少观,声音放低了道:“你也起来吧!平常看你对大姐不理不睬,这次总算还懂得救她。”
“总是自己的亲姐姐,我不能让柳家的女儿让人欺负啊!”
“很好,你也懂事了。”柳伯渊欣慰地道:“我们进去看她吧!”
进到屋内,凌鹤群坐在床沿,眉头深锁地望着柳湘湘,他三日夜不眠不休,胡子也没刮,看起来像是个路边的潦倒汉。
“凌公子,我女儿还没醒过来吗?”
“她刚刚动了一下,喂她喝水也吞下了。”凌鹤群站起身,抹了抹疲惫的脸。“药应该煎好了,我去看看。”
“鹤群哥,我来。”柳少观自告奋勇。
凌鹤群微笑点头,自从那夜他们同心寻找柳湘湘以后,两个人就不再斗嘴吵架了。
“凌公子,”柳伯渊仔细审视柳湘湘的睡容。“其实湘儿似乎长胖了,这些日子来多谢你的照顾。”
“她同样是你们柳家的孩子,你也要好好照顾啊!”凌鹤群直言不讳。“不要随便把她扔在房里养大,又随便托了外人送上山,再怎么健康的娃娃,也被你们养成病娃娃了。”
被他一顿抢白,句句直指要害,柳伯渊无从辩解,只得叹了一口气。
凌鹤群倒是不好意思了,毕竟柳伯渊是长辈,也轮不到他这个小辈来教训人家,于是笨拙地倒了一杯茶。“柳总镖头,请喝茶。”
柳伯渊早已观察了凌鹤群一日,早先柳少观在信中绘声绘影,让他以为凌鹤群是个浮浪公子。他心头一急,一面修书指责凌树海有违所托,一面快马赶来,结果发现事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原来,凌鹤群才是真正关心湘湘的人呵!
他接过茶杯,又细细打量这个英俊魁梧、仪表堂堂的年轻人。
凌鹤群被柳伯渊看得不自在,正好看到柳少观端药进来,他立即跳上床,扶起柳湘湘。“少观,你喂她吃药,我来帮她顺气。”
柳少观坐到床边,轻声向着昏迷的柳湘湘道:“大姐,吃药了,我来喂你。”
她眼皮微颤了一下,柳少观一口热汤药下去,她已能自己吞咽,凌鹤群则在背后贯注内力,务要让她药力迅速产生效用。
喝了大半碗,柳湘湘终于轻哼了一声:“苦……”
“良药苦口啊!”凌鹤群忘了长辈在场,又开始叨念:“你再不喝下去,就永远睡得像条猪一样,醒也醒不过来,只好把你抬去卖了。”
“鹤群……”听到熟悉的声音,柳湘湘也醒了。她微眯着眼,先是看到眼底下的黑色药汤,再来就看到银她吃药的柳少观。
“二弟!”她欣喜地喊道:“是你……赶跑那个恶人?”
“大姐,事情都过去了,你吃药吧!”
原来,她差点误会少观了,是少观救了她这个亲姐啊!
从小到大,她和亲弟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她感觉到彼此相同的血液在互相交流,心头一兴奋,呼吸也急促了。
“病娃娃,大白天的,你又在喘什么气?”凌鹤群手上的热流仍然没有停歇地灌到她的体内。
“我很开心……”柳湘湘微抬起头,更是大大喘了一口气。“爹!是您!”
“湘儿,爹来看你了。”柳伯渊难得笑了。
柳湘湘受宠若惊,她只看过父亲严肃的面容,往往是她躺在病榻上,他进来匆匆一瞥,然后又是过了几个月,父女才又见一次面。
“爹……女儿麻烦您了……”她心情激动,泪水滚滚而下。
“哎!你们柳家人是怎么回事?见个面一定要喘气加哭泣吗?”凌鹤群伸出一只手,由后往前抹了柳湘湘的泪水:“师叔,你身体那么虚弱,不能哭。”
“湘儿,听话,不要哭,快把药喝了。”柳伯渊劝着。
柳少观也小心地捧着药碗,慢慢喂她喝下。“大姐,这是你师父精心调配的药方,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果然一喝下药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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