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不了解状况,也不愿日后落了循私袒护的口实,即道:“你们都起来吧!本官自然会查清案情,过几日就开堂审理。”
“多谢大人!”群众得到大人的亲口承诺,都舒了一口气。
“姐,我扶你起来!软软,搀着姐姐!”米多多这几天变得体贴懂事,姐夫不在的日子,他才深切体认姐夫在这个家的重要性。
“多多,你说……这位新大人是个好官吗?”米甜甜茫然问着。
“是!他一定是好官。”
“姐姐,姐夫吉人天相,你就别担心了,快送饭给姐夫吧。”米软软也是劝着。
米甜甜再度燃起信心,打起精神,把所有的思念情意熬成了一锅锅浓厚香味的饭菜,以汤汁传情,送给了心心念念、魂牵梦系的乐哥哥——
陈敖只花半天就明了案情,第二天他亲自视察河水污染情况,询问老百姓相关情事,并到大牢探视安居乐,问明详情,第三天即下令升堂审案。
穿上簇新的绣鹳鹏七品补服,他不敢自得意满,身为地方父母官,肩负皇帝对他的期许,他一定得办好这件案子。
惊堂木一拍!“周文礼,见了本官还不跪下?”
周文礼一身锦服,趾高气昂地站在堂上,鼻孔里“哼”了一声。
“无礼!来人呀!按他跪下!”
挤在县衙大门外的群众纷纷叫好,新官先给恶人一个下马威,看姓周的还敢不敢嚣张?
“传安居乐!”
安居乐穿着那件蓝棉新袄,让衙役带了出来,门外的米甜甜乍见略显憔悴的他,不由得心头一紧,颤声喊道:
“乐哥哥!”
安居乐听到熟悉的呼唤,回头寻觅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蛋,他比了比身上的棉袄,又拍拍肚子,勉强牵出一个微笑,随即进入大堂。
米甜甜已是热泪滂沱,他在告诉她,新衣好看又好穿,此外,他每餐吃得很饱,没有饿肚子。
“姐姐……”米软软为她拭去泪水。“别哭了,我们赶快听大人怎么说。”
米甜甜咽下心疼的眼泪,和众人屏气注目大堂内的一切。
陈敖又是惊堂木一拍!“周文礼,你告安居乐毁损染坊的染料和布匹,想来你的损失很大了?”
周文礼跪在地上,仗着周家的财势,仍是一副桀骛不驯的模样。
“大人,你新来乍到,就不知道我们周家染坊的重要性了。每年我们总是要调制出最珍奇的颜色,染出最漂亮的丝绸送到宫里头,如今这姓安的捣毁染坊,他要赔也赔不起!”
“喔!既然周家染坊是如此重要,怎么你们不锁紧门户?这才不会让外人轻易进入呀!”
周文礼听陈敖口气和缓,也就无所顾忌地道:
“为了染出最好的绸缎,我们当然不让闲杂人等进入染坊,可是这群暴民却闯了进来!”
“人家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老百姓也是有事找你?”
“只不过倒了几缸染料到河里,值得他们大惊小怪吗?”
“是啊!一条山塘河那么大,河水流来流去,再下一场大雨,染料全部冲走了嘛!是不是?”
“是啊!是啊!”周文礼高兴地附和着,这新官果然识相!
“来人呀!把河水提上来。”
两个衙役提了一大桶水,“咚”地一声,放在周文礼面前。
陈敖笑意盎然地道:“这边有个勺子,还请周公子舀一匙水喝吧!”
周文礼俯身看了那桶红紫白黄的脏水,掩了鼻子道:“这水不能喝啊!”
“那可以洗衣服吧?马捕头,你去洗洗你的巾子吧!”马捕头脸色也像水桶的污水,一阵青一阵白,早知道就不要收周文礼的银子,省得在这边出洋相。
他无奈地抽出一条白汗巾,放进水里再捞出来,却变成一条花巾子。
衙门外的民众哈哈大笑,周文礼也顿悟到被戏弄了。
陈敖问道:“周文礼,既然这水不能喝也不能洗,你又怎能要求苏州的老百姓用这水呢?”
“这……这水……又不是我们染坊弄污的!”
“怎么不是呢?这是今天清晨本官带领数名衙役,亲自到你的染坊外挑来的呀!你不会不认得周家最珍奇的颜色吧?”
“大人,”周文礼怒道:“今天是审安居乐破坏染坊一事,我要他赔我损失,又跟染坊有什么关系?”“呵呵!你提醒我了。来人,带证人!”
第一个证人是周家染坊的邻居。“大人。我亲眼看见周家的工人倒染料到河里,不然就是把漂洗过的脏水排放到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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