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他的语气好像是他造成山崩似的?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才是他们的恩人,是你去救他们的。”他跟着她的脚步走得更快。“山崩时,如果我的反应够快,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会受伤;至少可以让受伤的人数减半,都是因为我反应太慢,才会……”
“我听你在放屁!”他真是太有本事了,专挑些她不懂的话说。“你是哪根筋不对劲?明明是你去救人的,怎么说得好像你是个害人精似的?真不知道你是谦虚不好意思居功,还是被你家主子磨得奴性坚强?你能不能改改你的性子?咱们做人不是这般思考的。”
真是够了!他现在说的是哪一派、哪一门的道德思想啊?她听得都快要吐了。
“可是,我觉得……”
白时阴搔了搔头才要解释,却眼尖地发现有人来意不善地挡在前方,他迅速地将她护在身后,大眼直睇向眼前的人。
“鬼面神医,爵爷有请。”来人淡漠地道,听起来不像是邀请,倒像是命令。
夏侯泪眸睐着挡在她面前的几个不知死活的人,倏地将白时阴推到身后。“你现下跟个废人没两样,凭你也敢站在我面前?是想死吧?”真是个笨家伙,难道他真以为她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呀?
好歹她也是出自于轩辕门,武功不算上乘,可要打退这些小喽罗,自然是不成问题。
“本姑娘不去。”她冷声回道。
“那就恕小的无礼了。”
来人足不点地地朝她飞奔而来,白时阴见状,立即闪身护在她的身前;他虽然有伤在身,已算是个没有武功的废人了,可他的身子骨够硬,要撑个几拳几掌绝对没问题。
夏侯泪睨了他一眼,冷声的说:“碍事。”随即将他推开,正面应敌。
白时阴来不及惊呼,刹那间便见来人已尽数躺平在地,速度快得让他根本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够,她便已经轻易地撂倒那些人。
“你……”她真的只是个大夫吗?
“你什么你?回家了。”夏侯泪依旧淡漠地道,轻甩着衣袖,径自走在前头。
看来他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了,明明就是个不能使武功的废人,也敢挡在她面前?是打算要像头一次救她一般,用自个儿的身子去抵人家的拳头吧?他真以为自个儿是打不死的吗?
他怎么都不会替自己着想呢?
虽说她很恼他压根儿不会替自己着想,可他方才的举动,让她感到窝心。至少他是头一个愿意站在她面前替她挡拳头的男人。“你学的到底是什么功夫啊?”白时阴问道。
夏侯泪不语。
“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你就已经把几个大男人给撂倒了。”他的语气中是掩饰不了的赞叹与诧异。
然而,她依旧不语。
“虽说我老是觉得我师父武功强得不像是个女人,也一直认为这天底下再也不会有像我师父那么厉害的女人,可你昨儿个真的是让我开了眼界,让我惊讶极了,简直教人不敢相信。”白时阴自顾自的说着。
夏侯泪蓦地止步,转身睐着这个自天一亮便在她耳旁聒噪得像只麻雀似的大男人。
他现下是怎么着?拐着弯骂她嘛?
他家师父武功强得不像女人,而她又同他师父一般,那他岂不是在说她强得不像个女人?
她不像是女人?
除去这一张易容的脸,她哪个地方不像女人?要身段有身段、要风韵有风韵,一个姑娘家该有的妖娆,她全都有了,她哪个地方不像女人了?
“你现下到底有没有打算要去巡视那些人的伤势?”夏侯泪余倪着他,怒气缓缓地自牙缝中迸出。
昨儿个不准他去,今儿个天一亮,他就吵着要去探视他们,然而一踏出房门,走上这通往村落的小径,他一张嘴就像傻是麻雀一样喳呼个没完没了,吵得她头都疼了。
“当然要啊,我把药都背在身上了。”擦的、搽的、吃的、敷的……应有尽有。
“那就把你的嘴给我牢牢地闭上。”不要逼她动力怒,她是很少功怒,可一旦让她动怒,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转过身,她懒得再理他,径自往前走。
“你生气了?我说错话了吗?”白时阴倒也没那么笨,不至于连她这么一点脸色都看不懂;只是,他这张笨嘴又说了什么惹她气恼的蠢话了吗?
总要给他一点底嘛,要不到时他又说错了,那他会很内疚的。
“没。”别再烦她了。
这个笨男人,要先帮他疗伤,他就也要先巡过那干受伤的村民,他才能够安心,非要拉着她走可一趟不可。他以为他是谁?他是菩萨还是神?这些事轮得到他来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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