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真的没死,而且还回了凉州,回到了家。只是,是谁带他回来的?
「有谁……」可恶!为什么声音发不出来?莫非他让敌人割了喉了?
一阵激动让他亟欲坐起,只是人才动了下,他的胸及靠近鼠蹊处的腿部便泛开一阵阵撕裂的痛楚。「啊!」地一声,他不得不让剧痛逼得又躺回原位。
该死!该死!该──死!他气愤地猛捶卧铺,直到捶痛了自己的手,这才停下。
看来他是伤得不轻的,而且依这伤势,想回军营,恐怕是非常困难了!他会不会就此成了废人一个?
「谁……有谁在?」他努力出喉咙压出一点声音,但那声量却比好蝼蚁在叫。
好安静!静得好象全世界就只剩他一个人。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该不会让西夏军攻进了凉州城,这里的人全死光了?
心念一转,就在他再度想坐起的同时,卧房门口来了人。
他抬眼望向门口,只是当他看清楚来人,却也楞住了。
为何他这里会有个陌生的年轻女人?
「你还不能起床。」进了门,女子在离床三步的地方站定,不疾不徐地对着两眼瞪若铜铃的郎兵说。
闻声,他更是怔然。为何这个女人的声音这么熟悉?「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屋里?」该死!连说个话都这么困难!
问话的同时,他看着女子。女子一身素衣,模样看来飘然,出尘的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唯有半掩的眸子聚精会神地盯住他。
她这么盯着他做啥?
「你很不安?」她感觉到他极紧张。
「快……快回答我!你是谁?还有城里……凉州……」
「我不是坏人,更不是西夏人,凉州没有事,你不需要担心。你的伤我们会帮你处理,只要你别又伤了自己。」
我们?她不只一个人?
低眸想着,再抬眼时,他竟发现原本离他还有点距离的女子,居然已无声无息地来到床侧。她可是飘过来的?居然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我和宝驹是从别处来的,到了这里才知道前头正在打仗,我们想折返,身上的盘缠却用光了,所以不得已只好留在城内,后来路过这间看起来像是没人住的土屋,只好暂时住了进来。」
「那……那现在你知道这房子有人住了。」他这句话,仿佛宣示着所有权。
「但是住的人是个伤重的人,你现在需要人帮忙,而我们刚好可以帮助你,那么你能不能考虑就先维持现状,吃的我和宝驹会想办法,也许……你就当作做善事,好吗?」
对话之间,女子的唇条微微扬起。如果他真如宝驹所言,是个善良的人,那么他就一定会答应让他们留下。
好久,等女子收回心思,再度注意着郎兵时,却发现刚才还挺有精神的他,这时竟惨白了一张脸。
「你怎么了?」他不但脸色极差,连额头都沁出一整排冷汗。她自然地探手欲试他的额温,他却一个偏脸,避了开去。
「叫他来。」他的声音里有着十足的压抑。
「谁?」
「宝……宝驹!他是个男人吧,快点叫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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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不过是想解手,却吼得如雷响,看来这几天宝驹跟她说得还不够多,起码,就漏掉了郎兵有着一副坏脾气这一样。
「带我到茅房去。」看着长相特异,而且还只是个「孩童」的宝驹,郎兵就算有疑虑,却也无心询问。
他总不能叫个女人搀他去茅房吧?
然而宝驹的身形虽不算瘦弱,但被要求背个半身不遂……嗯,是行动不便的「壮汉」到茅厕,看来,仍是非常困难!
宝驹不禁面有犹豫。
「你还在磨蹭什么,快点!」想必是急了,郎兵的声音愈嚷愈大,一反刚醒来的沙哑。
但宝驹还是一个劲儿地睐住他,偶尔,还瞄瞄床下的一只破尿壶。
「我没残废,休想叫我在床上……」目光瞥见那个始终站在旁边看着的女子,他不得不将后文含在嘴里,改口又对着宝驹嚷:「你叫宝驹吧,拜托你,快过来!」
没办法,只好去到床边,宝驹将郎兵的一只长臂往自己的肩上一搭,跟着,一个拖,一个挪,好不容易将那高大的身体拉至床沿。
「等我,我先下去。」天哪,再不快点他的那儿就快爆了!
隐忍着下腹处的满胀感,他自己先将健康的腿下了地,再将受重伤的那条腿搬离了床榻,忙了老半天,两只脚总算是点着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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