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九回答了花影的问题,现在轮到他问花影了,“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花影心道:这个死精鬼,难怪自己一问他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还答得那么详细,那么认真,原来在这等着呢。
倾九回答了花影的问题,花影自然也不好拒绝他,“问吧。”
“你刚刚说温不言杀妻?”
花影轻轻点了点头。
“杀妻,莫非是无情道?所以你之前杀的人都是修无情道的人?”
花影冷哼一声,“没错,他们该死。”
倾九眉毛一挑,戏谑道:“你该不会是爱上一个修无情道的男人,巴巴倒贴上去,最后发现人家早已经灭情绝欲了吧?”
倾九这个猜测按常理来说,是很合情合理的;任谁都不会想到,花影是一个被杀了又复活的人。
花影脸色一变,并未否认,但也并未承认。
花影不想细说贾惜臣的事,一来是不愿自曝伤口,二来是自己死而复生的事,实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温不情也不可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不能给师傅带来灾祸。
所以她故意露出不愿再提的表情,以此误导倾九,也封住倾九的嘴。
倾九果真没有再细问,毕竟揭人伤疤也要有个限度。
当晚,温不情提着两坛金盘露过来藏花楼,结果却只有倾九一人。
温不情心里略过一丝失望,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轻轻将酒放下,状似无意的问道:“夭夭呢?”
“出去杀人了。”
“又杀人,那我们自己喝。算了,还是给她留一坛。”
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听到这段对话定会觉得毛骨悚然,在他们口中出去杀人这件事,仿佛就跟出去买个菜一样普通。
倾九斜着眼,玩着自己的头发丝,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些天他总结出来关于花影的事告诉公子,但是说了他又怕公子伤心,也感觉自己出卖了花影,不说却又觉得对不起公子。
可能是私心作祟,也可能是怕温不情真心错付,倾九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公子,我近来发现一些事情。”
“什么事?”温不情手里拿过两个翡翠玉杯,将坛里的酒倒入翡翠玉壶里,再从壶中斟入杯里,动作优美,行云流水。
温不情虽是少爷出身,但是他手上这些伺候人的功夫却是一流。倾九看到温不情斟酒的动作如此熟练,心里一疼,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随即又像被电打了一般,飞快的松开。
倾九耳根发烫,握住温不情的那只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不动声色的将那只手缩进琵琶袖里,放在桌子下,换了另一只手拿起酒杯,道:“是关于夭夭的。”
一听是关于花影的,温不情顿时来了兴致,歪着头看着倾九,满脸都写着“你倒是快说啊”。
倾九瞧着他这样,心头有些动气,将那杯金盘露一饮而尽,酸的!重重地放下杯子,没好气道:“你高兴啥?又不是什么好事。”
倾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轻声道:“公子,你那个堂弟修无情道的,你知道吧?”
“嗯,知道。”
“夭夭这些日子杀的人,全部都是无情道的修士。”
温不情心里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轻轻皱起了眉头。这个小动作落入倾九眼里,心中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而且她杀这些人的时候,那眼神可怕极了。那种深入骨髓地痛恨,仿佛是在透过那些人,看另外一个人。”
温不情的表情已经有些僵硬了,静默半晌,他才道:“倾九你的意思是,夭夭她心里有情殇,所以才杀这些人?”
“恐怕是这样。”
“那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但多半也是个修无情道的。”
“这样啊,继续帮我留意夭夭,以后她外出的时候,你尽量跟着保护好她。”
在回温家的路上,温不情没有骑马也没有御剑,而是信步慢慢的走回去,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温不情并没有告诉倾九,他其实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出云国,继太子,贾惜臣。
当初他得到消息,说杀害出云大殿下的人已经伏法,是二殿下亲手给他哥哥报的仇。然后温不情便开始疯狂的派人打探花影的下落,最后看到她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才松了口气,心里也后怕得紧。
温不情打定主意,以后好好对她,捧在手心里疼她,绝对不会再让她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虽然花影这次回来莫名其妙变得嗜杀,但是这在温不情眼里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