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漠之中只见漫天黄沙,没有丝毫地标性的建筑物,在那样的地方成长起来的人,大都可以天生都有一种认路的好本领。然而,这种本事放在官道规整的中原,就显得并不那么适用了。
等到手底下的人认认真真的将这些天寒梅所走的路线标注出来,而后呈到西门吹雪面前的时候,西门吹雪才忽然明白他师父这有的时候愿意走大路,有的时候愿意走小路的毛病是因何而来了。
原本西门吹雪见玉罗刹这般行路,还以为是对方有意隐匿自己的行踪,不欲旁人知道他来到了中原。
可是如今看见玉罗刹的手下也有同样的毛病,西门吹雪才恍然大悟——他们哪里是在隐匿行踪,分明就是迷!路!了!
恍惚之间,西门吹雪听见了什么碎裂的声音。不用多想,那一定是玉罗刹身上的“滤镜”与“光环”。
寒梅的这种迷路体质虽然拖慢了他行路的路程速度,但是却让他能够多苟延残喘几日。
毕竟西门吹雪若是想要截杀他,就要掌控他准确的行路路线,可是寒梅还没哪有什么准确的行路路线?分明就是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走到哪里算哪里罢。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叶长然,就鲜少有能够有阻止西门吹雪的东西。西门吹雪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提前在寒梅摸到万梅山庄之前截住他,那么寒梅就一定不可能踏入半步万梅山庄的地界。
这一日的残阳如血。
在被漫天霞光染红的官道旁边,一个茶棚中静静地坐着一个浑身雪白的剑客。
他的身上分明只是款式最为简单的白衣,那是一种纯粹的白,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其他粉饰。这样一身素净的白衣并没有让人产生这个剑客十分落拓的感觉,相反正是因为这份纯粹,才更显得白衣剑客气质冷然。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而他的手中是一柄乌鞘长剑,那长剑被他横在膝上,以一种同样的姿势和它的主人一道等待着那个他们要等的人。
而他们师徒在等的那个人也很快就出现了。
寒梅看起来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小老头,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乍一看之下步履也有几分蹒跚。只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老头,他的腰间却还别着一把足有他半个身子那么长的长剑。
“拔剑!”
还没在看见西门吹雪的时候就感觉来者不善,只是他此来中原并不想多生是非,因此看见那位白衣剑客的之后,寒梅就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准备扭头就走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提着剑向直接向着他走了过来,而且一边走还一边说了一句“拔剑”。
西方魔教的护法虽然在大漠之中的威力威严远远不及西方魔教教主,但是却也是十分受人尊敬的存在了,还没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只是在西门吹雪说拔剑之后,他下意识的就抽出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西门吹雪的剑法都是杀人的剑法,他不花哨,但是西门吹雪若是想要收割一条生命,对于他来说却也没有多么难。
西门吹雪的剑甚至没有从它的乌鞘中□□。因为没有必要——西门吹雪的剑之所以天下无双,从来都不是因为他的剑有多么锋利。
这个天底下有许许多多锋利的剑,比西门吹雪的乌鞘长剑更锋利的也并非没有,然而这天底下在剑术之道上能够逾越西门吹雪的,又有多少呢?
西门吹雪并不喜欢让自己的对手变得血呼呼的,所以他通常都是选择一招毙命。可是还没到底是西方魔教的护法,也终归是有一些本事的,因此他居然难得躲过了西门吹雪半剑。
之所以说是半剑,是因为西门吹雪的那一原本应该刺入喉咙之中的一剑,在寒梅这一躲之下便直直的刺入了他的肩膀。
虽然西门吹雪的剑没有出鞘,可是带着剑鞘的乌鞘长剑,却还是让寒梅的肩膀变得鲜血淋漓。
寒梅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肩膀,若非他还顾忌着自己是江湖前辈的尊严,恐怕此刻就已经痛的大喊出声了。
寒梅很快意识到,他自己就是全盛时期都未必会是西门吹雪的对手。更何况如今被他伤了一之肩膀,他更是几乎是不可能完成刺杀西门吹雪的任务。
并且非但不能完成,而且可能就此折损在西门吹雪手中。寒梅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巨大的不甘,还没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让他让自己变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