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着阿澈摇晃:“阿澈,你醒过来,你刚刚还没有说完呢,你快睁眼啊,阿澈……”沉浸在哀伤中,我竟不知屋内只剩下萧逸一人,他同我一起跪在床边,不动声色的揽过我肩。
纵使我很难过,也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瓜葛,我把他推开:“太子殿下,吾要带阿澈离开,麻烦你让路。”我将阿澈扶起来,放在背上,阿酷竟和阿碧一般身轻如燕,我不费吹灰之力就给背到后背上。
“诺儿,这是阿澈托我转交给你的。”萧逸从怀里掏出一张已经揉成一团的纸。
我道:“麻烦太子殿下将纸放到我荷包里。”萧逸闻声照做,他还想将阿澈从我背上放下来,被我躲开,“今日多谢,不过日后吾的事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告辞。”我头也不回的离去。
纵使心中对他不舍千千万,我也要将这不还有的东西一一斩断,可是萧逸并不这样想,一直在我五步远的后方跟着。
我背着阿澈出了东宫,秦王已经离去,而阿酷果然将马车停在转角没有离开,李甲看到我出来,立马把车赶过来。
“怎么回事,阿澈这是?”阿酷探出脑袋朝我问,我泪眼朦胧,一直哽咽说不出话来,他似是明白了,赶紧下来,将阿澈从我背上抱下来,我们一人一边,将阿澈放进车厢内。
“李甲,去最近的棺材铺。”阿酷厉声吩咐。
“是,小的明白了。”李甲调转马头离开东宫。
我将阿澈用力揽在怀里,试图让她恢复愈来愈凉的体温。
半晌,阿酷终是朝我安慰道:“人生本就无常多曲折,如今斯人已逝,千诺……你要节哀顺便。”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要如何接受,想起阿澈离世前,那满是痛苦之色的眼神,我就心如刀割,浑身难受。
浑浑噩噩中,阿酷帮我准备了棺木、白绸布、抬棺人、银钱等等一切,而我仿佛痴傻,只顾着难过的痛哭流涕。
许久后,我栓上白布条,拿着刚刚现刻好的牌位,在棺材前面走着,前往阿碧之前的安葬地。
“我刚刚让李甲寻了先生,说是今日可破土安葬,你且安心,我已经派人先过去了,很快阿澈就能入土为安。”阿酷跑过来朝我道。
我看着他,眼里满是感激:“谢谢你,阿酷。”如今,除了谢谢二字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岂不是生分,你莫要太难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在阿酷没完没了的劝说中,我们总算到了城外墓地,亦是阿碧坟前。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下葬,我有些不舍的趴在棺木上与阿澈做最后的道别,阿酷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千诺,入土为安,别误了阿澈下葬的时辰。”
一番规矩中,阿澈总算安然下葬,墓碑也在匆忙中刻好送了过来,我将手里的牌位就地埋进土里,心中悼念即可,无需这些附属品。
阿碧与阿澈之间只隔了一步远,如此她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团团圆圆吧,我重重跪在正中,同她们磕头,虽然只照顾我半年有余,却也都是我最亲的伙伴,这叩头,她们自然值得。
阿酷遣散了所有人,墓地里,只剩下我与他二人。
心中悲痛,泪如雨下,我猛然记起阿碧坟前埋的东西,赶紧赤手去挖,阿酷跑来制止:“你做什么?不要糊涂。”他许是以为我是想自虐,找罪受。
我道:“这下面有东西。”阿酷反应过来,也帮我一起挖,许久未见的盒子露了出来,我将它打开,取出那块梅花玉佩递给阿酷,“你帮我把这个东西还给萧逸。”阿酷从我手里接过。
至于另外用蜡做的两个簪子,我也不知道那个才是萧逸的,姑且就让它继续埋在这里吧,我装回去,撒上土埋好。
“你看看你,眼睛都哭肿了,还在哭,快别哭了。”阿酷把我正过身子抬手用衣袖给我擦拭脸上的泪痕。
想起最近难过事一大堆,心中愈加悲痛,“阿酷,我要借下你的肩膀。”不等他回答,我直接靠过去。
半晌,阿酷悠悠回了句不明所以的话:“好,以后我的肩膀只给你一人靠。”
等我缓过来,方才想起此前忘记询问萧逸阿澈遇事的具体情况了,“阿酷,你见了萧逸,把玉佩还给他,顺便问下阿澈这事到底怎么一回事?好端端为何会中不治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