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戴安娜，来自天堂岛。”
“我是哈尔·乔丹。”
“我是巴里·艾伦。”
“我是克拉克·肯特，来自堪萨斯州的斯莫维尔，现在是星球日报的记者。”
带着黑色面具, 露出一截下巴的蝙蝠沉默了几秒。
“我是蝙蝠侠。”
哈尔撇了撇嘴：“戴安娜，你的套索怎么对他不管用?”
蝙蝠侠似乎也有些惊讶，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随即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那张属于哥谭著名富豪的脸。
那张脸太过年轻和英俊，以至于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出一种锋利锐气，可当他眯起眼睛，嘴角微勾的朝大家笑起来时，又变得轻佻甜蜜。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一股细微的电流从心脏流到指尖，让他忍不住愣愣地抬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不用自我介绍你们也认得我了。”
说完，布鲁斯把面具带了回去。
还是那个沉默可靠，有时候冷静得不近人情的大蝙蝠。
……
那天晚上，克拉克抱着笔记本电脑事无巨细地查起了布鲁斯·韦恩的资料。
他看到了一张几十年前的老照片。
八岁的布鲁斯跪在父母的血泊之中，捂着脸哭泣，用力到近乎要呕吐，单薄的身体穿着合体的定制小西装，黑色的头发软软地垂在耳侧，周围遍是来来往往的警察，明黄色的警戒线是照片中唯一的亮色。
“我们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是蝙蝠侠。”
——克拉克突然明白过来，在父母横死街头的那天晚上，布鲁斯·韦恩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蝙蝠侠。
对于克拉克来说，无论拥有多少种让人赞叹的超能力，无论有多少人把他赞美成神明，在心里，他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来自乡下农场的一个傻小子。
超人对他来说是面具。
正如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的面具。
想通了这个问题，克拉克穿着睡衣站在阳台的窗户旁边，用自己的超级听力寻找到了那位哥谭义警。
他听着布鲁斯有力的心跳声，慢慢睡着了。
即使是在深夜两点半，蝙蝠侠依旧活跃在街头，随着他的行动、打斗，克拉克听见了时不时加速跳动的心跳声、被布鲁斯压抑在喉咙和嘴唇里的细细喘息。
这让克拉克陷入了一种美妙的眩晕中，同时还有一种偷窥战友的罪恶感。
第二天早上起来，克拉克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救下了韦恩夫妇，然后看着布鲁斯幸福快乐地长大。
布鲁斯成为了最成功不过的企业家和慈善家。同时，他还是媒体追捧的花花公子，意气风发，一掷千金，毫无阴霾。
这让克拉克醒来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喜欢上了布鲁斯。
克拉克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想法，他害怕布鲁斯知道之后会生气。
但布鲁斯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见到心上人时瞬间放大的瞳孔、束手束脚的笨拙反应、战斗时总是投在蝙蝠侠身上担忧的目光……这些都让克拉克暴露无遗。
但让布鲁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反感，反而觉得克拉克那副欲盖弥彰的样子有些可爱。
……
克拉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布鲁斯在一起的。
或许是在卢瑟诬陷他杀人后，不得不躲避政府追捕的狼狈。
或许是在外星虫族入侵时，他把那枚镶有氪石的戒指交给布鲁斯时，布鲁斯收下了。
布鲁斯沉着一张脸，看不出心里的情绪，只是接过戒指说道：“你知道我收集了很多氪石，这枚戒指对我来说并没有用。”
克拉克想了一下，海蓝色的眼睛涌上浪花般雪白的笑意。
“我知道。但假如我也变异了，我愿意相信你，无论你能否找到办法救我。如果我伤害了别人，请你杀了我，这是我所希望的。”
三原色超人微微低头，神色温柔，是救赎该有的样子。
“不要犹豫，也不要内疚，我不想看到你痛苦。”
布鲁斯摩梭着手里的戒指。
然后他把那枚镶着绿氪石的戒指戴在了中指上。
“我答应你，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