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抬手揉乱了他柔软的金发,在他惊讶又不满地抬头看过来时,对他轻松笑道:“好啦,现在没事了。”
侠客灵活地白了我一眼,扯掉我按在他头发上的手,率先转身回了房间。我跟在他后面,和抱臂靠在墙上的小白打了个招呼,也溜了进去。
“莉迪亚你杀了人……”一进门,烟不无惊惶地对我道。
“杀就杀了。”我自己也颇觉冲动,但并不后悔,反而满不在乎道。
“他们会报复我们的。”烟担忧道。
“你怕什么?有我挡在前面。”我梗着脖子道。
“小喇叭没那么大的魄力。此事多半会不了了之。”富兰克林插口道。
“我也这样想。何况他们快要自身难保了。”侠客也道。
烟将信将疑地放下心,我顿足对她道:“总之,你照顾好屋里人就是了。外面如果有事,我会料理。”
“再闹起来,就都杀了!”飞坦阴冷微哑的声音道。
“飞坦你醒着?”我惊喜道,转身跑过去蹲在他床边,扒着床沿讷讷半晌,小声吞吐道:“我和他们都闹掰了。”
好像搞砸了。
屋里库洛洛、玛奇、派克和岚都在睡觉,所以只亮着两盏小灯,昏暗的光线里,飞坦的金眸像爬行动物一样翕动着冰冷的光,锋利而坚硬。
“闹掰了算什么?”飞坦冷然看着我,语气中带着躁意,“外面那些人,你就是都杀了又怎么样?”
我优柔欲言,飞坦眼神愈发涌起戾气,斜着眼睛嗤我道:“有本事不用,反倒比原来还束手束脚,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瞧你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真不痛快!”
我被他骂得愈发蔫了下去,扁着嘴好不委屈。飞坦瞎指挥嘛,我要是一股脑把人都杀了……那得成什么样子?
“你别教唆她太乱来。”富兰克林老成道,“独木不成林,之后还有用上那些人的地方。”
“用在什么地方?裹乱吗?”飞坦躁郁地反诘道。
“你自己憋出的火气,别在她身上发。”富兰克林语气下沉道。
飞坦冷笑一声还要再说,我站起来亟亟打断他们,皱着脸叫道:“拜托你们别吵了!哎呀……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们教我!”
说着心里又憋屈起来——这病毒阴影下的鬼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大家处处不得自在,心里都压着火气,恨不能早日解脱。
我越想越心乱如麻,愤愤地踹了飞坦的床腿一脚。床架子一晃,“你……”飞坦皱着眉瞪过来,又住了嘴。
我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之前心里就不痛快,杀了人根本不是发泄,反而愈发堵得慌了——周围这般昏暗,真恨不得把天捅个窟窿,让天光泻下来。
“你哭什么?”飞坦弱了语气道。
“飞坦欺负我!”我咽着眼泪,胡搅蛮缠地哭道。
他低低地“啧”了一声,不再说话。
“莉迪亚你别哭了。”烟从那边跑过来安慰我。
她按着我的肩膀,瞪了飞坦一眼道:“他们躺在床上倒轻松,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辛苦!又要担心这个病毒,又要守住房间,还要掺和外面的事……”
我心里难过,别开脸不理她。
“哎,”烟有点没办法地推了我一下,绞尽脑汁哄转我:“你别哭了。我问你,这下我们把亲卫队得罪死了,他们找上门来怎么办?他们有枪,我可守不住。”
我一想也对,顿时被她转移了注意,思索道:“他们有枪,你没有么?”拉着她往门口走,看着走廊外面,决定道:“我给你一挺机关枪!你架在门口,有人过来找事,就突突了他!”
说干就干,烟还没转过弯来,我已经摆弄着黑漆漆的一挺大家伙,对她道:“你会用的吧?”
烟有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我摸着下巴思索:“门也需要改装一下。加一层厚铁板,足够挡住子弹了。嗯,再掏个孔,把枪口探出去。还得有连到外面的窥镜……”
等我上下一通忙碌,把房门改装得像一座碉堡,之前那点儿烦躁早就不翼而飞。打个哈气,我和烟以及帮手的侠客、艾里莎道过晚安,关了灯,摸黑爬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