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呢?”
不必说,才被花之大哥哥的微笑晃花眼的小姑娘呆了呆,忽然又脸红了起来,实在是新来的大哥哥笑容格外温柔,对上至九十九岁下至九个月的女性的杀伤力无差别浸透,且无比强烈。
“唔……唔唔……”
小小姐晕乎乎地抱住了金发大哥哥的脖子,小声说:“妈妈生病了,我想,求医生……”
“哦,原来病人是小姐的母亲吗,我知道了。”
西里尔还是把小姑娘抱起,不用额外开口,乔托已经习以为常地提起早就准备好的药包,做好了时刻跟上医生步伐的准备。
G对这样的状况也是习惯了,他要留在诊所看门,于是,便不急不慢地挥手:“你们去吧,早点回来哦,我不会做饭。”
“这次不要睡着啦,G,如果有病人上门看到你在里面睡觉,那就……”
“我不会睡着的放心吧你,下次该轮到你看门了,狡猾的乔托!”
乔托一本正经地噗嗤。
撇开少年们的玩笑,大概也只能留守诊所的魔术师蠢蠢欲动,还寻思着怎么不着痕迹地跟上:“那我……”
西里尔:“请您坐在您刚才坐着的地方,谢谢。”
梅林悲伤地喊着:“啊,西里尔!”
“没有针对您的意思,请不要误会。”抱着小姑娘的西里尔从容应对,只留给魔术师一道飘然远去的背影:“万一我不在的时候有病人上门,就麻烦您接待了,非常感谢。好的,我和乔托先走了。”
他们就这样轻松愉快地出门了。
在路上。
同样是行进在贫民窟狭窄陈旧的街道上,两边依然有或明或暗向他们投来的目光。
但跟几个月前相比,有了格外巨大的差别。
那些目光中仍旧有段时间内难以抹消的距离感,可却没有此前的那般冷漠疏远,偶尔还能听到欢喜的招呼声:
“您好啊,西里尔医生,辛苦了!”
“哦,乔托,今天跟来的是你吗?真羡慕你,能跟在西里尔医生身边。啊医生!您把事情做完了的话,能不能请您到我家来,看看我的弟弟,他好像有些……”
总体来说,西里尔一行得到的待遇比几个月前的最初好了几倍,至少不被视作异类,惨遭人们怀疑和排斥了。
小女孩儿被西里尔抱着,脚不用沾地,只需要抬抬手,给医生指引到家的路就行。
从不适应到适应,好似没有经历什么过度,后来都不用西里尔主动问了,她自己就告诉了温温柔柔、头发还带着丝丝甜味的金发大哥哥自己的名字。
西里尔微笑点头:“嗯,艾莎。”
艾莎小姑娘也用短短的胳膊抱着他的脖子,在快要到她的家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声音终于响起:
“医生,大家说的,找你看病的话,只要给你讲一个故事,唱一首歌……就可以了吗?”
“是的呀。”
乔托代替西里尔回答。
金发少年用和煦的笑容化解了小姑娘的紧张,这个笑,还真的跟西里尔很像。
“不过,是要用你认为很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艾莎觉得,你拥有的事物里,什么是有价值的呢?”
艾莎眨眨眼,似懂非懂:“妈妈。”
乔托冷不防被呛到:“咳、咳咳——”
西里尔:“噗。”
他的定力还是要比少年强得多,听到这无忌的童言,也只是稍稍失笑,随后神色又恢复如常:“嗯,也对,艾莎的母亲对艾莎来说,是非常珍贵的,所以才想要治好她。不过呢……不能拿来交换啦,再想一想?”
艾莎很努力地思考了起来。
半晌之后,可爱的小女孩儿抬起脑袋:“我,会编辫子,是妈妈教我的。我可以给大哥哥编辫子,这样的话,行吗?”
恰好这时候,他们来到了一间破败的小屋前,打开门,便有腐朽枯萎般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个面色发黄、形容枯槁的女人躺在杂草铺就的榻上,气息奄奄,显然已经病入膏肓,撑不了多久了。
用编辫子这么一个简单的、幼稚至极的行为,与挽回一条枯萎的生命做交换。
放在常人眼里,绝对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只有傻子和圣人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