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大家轮休的时候,迹部景吾终于忙完了他当天学生会的工作和网球部的各个安排,出现在了教室。
当时村上优正在给一位不小心抹花了眼妆的姑娘补妆。
班里的人都给迹部景吾打招呼的时候,村上优还食指勾着姑娘的下巴,吩咐着人朝上看往下看的,连个眼神都没往迹部景吾那里分过去。
村上优在眼尾描了一朵玫瑰,正红色的口红晕染开来,正衬女生娇艳的妆容和脸蛋。
*
历时两天的文化祭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
和文化祭一起落下尾声的,还有酒吧的装修工作。
当天晚上村上优就一个人拿着钥匙参观了装修的成果。
其实也不是非看不可,但期待的心情按捺不住,她才不顾文化祭一整天的疲累也要过来看看。
当初把装修这个任务完全扔给藤井礼人,村上优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考量。她希望将来她和礼人一起工作的地方能是两个人都喜欢的模样。而藤井礼人的眼光,她深信不疑。
所以与其等开工了次次询问,倒不如直接把整个工程都直接交到藤井礼人手中。
但这些话她都不会说出口,她只会在厚厚一本的建材品类面前,歪过头皱着鼻子抱怨一句好麻烦。
店里如今已经和最初被盘下来时完全是两个样子了。
村上优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景一物,心底被震撼得连赞美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当时提了好多要求,有吹毛求疵对细节的苛求,也有对抽象的风格的憧憬。
她说的很快,也仗着嘴上说说,藤井礼人根本不可能记得住,所以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期待过能看到完全还原她的话语的景色。
可藤井礼人做到了。
村上优看到墙上的壁纸,壁纸上手绘的图案,看到角落拜访的小盆栽,连盆都精致可爱,看到贴在脚底的地标纸,看到精致又专门被磨圆了棱角的客桌。
她打开灯,才发现头顶的吊灯是黄色的,暖黄的灯光给酒吧里的每一项物件都添了暗色,方才所有清新简约的装饰都被披上暧昧的色彩。
也是开了灯她才发现,吧台的角落正对着调酒师置物架的地方被架高,放置了一架崭新的钢琴,以及一个与钢琴撞色的高脚凳。
灯光一打开,整个酒吧都给人一种迷蒙的感觉,仿佛向前多走几步都会迷失其中。
但在村上优重新拉开窗帘后,日光照射进来,酒吧里的颓靡气氛瞬间散去,摇身一变成了提供给顾客休息和享受甜点的咖啡厅。
从想法到现实,需要可不仅仅是行动。
藤井礼人昼夜不停地监督、查选了这么久,才有了这一间既能白天招待冰帝学生,又能在晚上迎接那些寂寞顾客的小店。
村上优一个人在店里待了很久,久到她几乎已经记住了店里每一个角落的装潢,她才从店里出来,仰望着店门上方一片空白的区域。
他们的挂牌马上就要做好了,但店名却迟迟都没有确定下来。
村上优想到她把装修工程全权交给藤井礼人的本意,又想起店里几乎是按着她的审美走的装潢,对于店名的构想一瞬间清晰起来。
‘on the love’,以爱为名。
之后的几天,藤井礼人一直在外,村上优也用休息的时间做了不少功课,大概确定了店里的每日菜单。
她在店门外贴了一张招聘启事,服务生和糕点师,联系电话是她和藤井礼人两个人的手机。
周五上午时,一个陌生号码联系了村上优,询问他们是否有意向招一名中式糕点师。村上优没有回绝太彻底,而是委婉地表示会考虑一下,有意向地话到时候会主动联系。
电话另一头地中年男人却似听不出她的婉拒一般,主动报上了地址才挂了电话。
大概是地段问题,从招聘启事张贴到现在过了一周多的时间,和村上优这边打电话应聘糕点师的只有几个人,藤井礼人那里倒是有一个比较不错的人选。
周五放学时,她想起中年男人报上的地址,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到店里去实际看一看再做决定。
虽说上辈子是种花家的人,但在日本,村上优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唐人街。
唐人街上浓浓的国风是她招架不来的,从记事起她就明白,生在日本,这样的血统、这一世除了向前看,别无他法。
她在街口踌躇了好一会儿,待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换了几波,才最终抬步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