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耻笑道:“你偷学我家武功,竟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告诉你,我家老爷就是这朱武连环庄的武庄主。”
无忌心想,“朱武连环庄?这我可没听说过,名气很大吗?既然是庄主,想来应该是那三人的长辈,盼他比那三人讲理一些,说清楚了误会好让我离开。我可不想再打一架了。不过,若是这个什么庄主也蛮不讲理,那我只能……”她想着,摸了摸怀里的迷药,随那小厮去了大厅。自从被简捷、薛公远他们抓住过一次后,无忌就根据毒经配了不少迷-药用来防身。
无忌走进大厅,见大厅主位坐着一个相貌极威武的中年男子,想来就是武庄主,旁边坐着的那人和他年龄相当,面目清秀,做文士打扮。那三个和无忌动手的年轻人分站在两人身后。
见到武庄主,无忌就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那少年面熟了。原来当年她爹娘自杀时,武庄主和那少年也是客人之一,就是不知道当时他们是为了得到屠龙刀还是义父的消息。那少年当时只有十四五岁,四年过去,他身高外貌都变化了不少,所以她才一时没有认出来。她心中一凛,不知这两人有没有认出她来。
武庄主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又是如何和小徒产生误会的?”
无忌心想,“我说姓张、姓殷、姓谢都不好,张、殷的切音是曾,但这人以前见过我,难保不会联想到我爹娘身上。”她灵机一动,说道:“在下姓林,单名一个冲字。”心里暗暗向令狐冲道歉,“令狐师兄,不好意思,先让我化用一下你的名字。”“令狐”这个姓氏太过少见,她便取了一个相近的“林”姓。她接着又道:“这个误会么,我好好在路上走着,忽然就被人打晕了,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得问令徒。”
红衣女子急道:“爹,武叔叔,你们别听这小贼胡说,他颠倒黑白,明明是他偷看我们练功,我们才抓他回来,他是自己发病晕倒的,不关我们的事。”
“住口!”那中年文士忽然“啪!”的一下,反手打了红衣女子一巴掌,“我平时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不分青红皂白,恃强凌弱,以多胜少。哼!雪岭双姝,好大的名头!你们三个大人围攻一个小孩,把他打得遍体鳞伤,原来倒还是你们有理了?”
红衣女子忽然被打,楞了一下才“哇”的哭出声来。那中年文士虽然只对着红衣少女斥责,但少年和绿衣少女听在耳里,只觉无地自容。那武庄主也觉面上无光。
文士又转头对无忌道:“小兄弟,我家女儿不懂事,打伤了你,还请你到我家养伤,让我聊以赔罪。”
无忌一向吃软不吃硬,见他道歉,便也不气了,“误会解除便好,养伤倒也不必了,反正我也伤得不重。”说完便要告辞。那文士只是不许。在他盛情相邀之下,无忌只好暂时随他回家。
经介绍,无忌才知道那文士叫做朱长龄,是曾辅佐过大理段氏的朱子柳的后人,武庄主叫做武烈,和朱家是世交,祖上武三通也曾是段氏家臣。他们祖先都曾助守襄阳,在襄阳城破后辗转来到西域,建立起好大的家业。和无忌起冲突的那三人,红衣少女叫做朱九真,是朱长龄的女儿,绿衣少女叫武青婴,是武烈的女儿,少年则叫卫璧,是朱长龄的外甥、武烈的徒弟。
朱长龄待无忌十分殷勤,给她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精品,朱九真态度也来了个大转弯,待她十分友善,带她到附近游玩,给她介绍西域风土人情、武林形势。无忌几次提出告辞,朱长龄都盛情挽留。无忌心知情况不对,她和朱长龄非亲非故,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就算要替女儿向她赔罪,她现在伤也好了,他们为什么还不许她走?还有朱九真,她明明性格娇纵,稍不顺她,便要动手打人,她累得她被父亲责打,为什么她反而态度变好了?种种疑点让无忌不得不怀疑当时武烈、卫璧已认出她是张无忌。
就在无忌打算偷偷离开时,朱长龄忽然来找无忌,说他得到消息,有人要来他家寻仇。无忌再次提出告辞,朱长龄仍是不许,说怕他家的仇人趁他落单对她动手,以此来威胁他。事到如今,无忌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这些人骗她无非是为了她义父及屠龙刀的下落,她只要坚守一个原则,打定主意绝不吐露冰火岛的消息,索性就留下来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