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纠纷?”小花趁机道:“我有朋友是律师,专打这方面官司。”
“嗨,小兄弟你是不知道,我买的这宅子也不能说人家有问题,问题是它不是法囘律能解决的。”
“凶宅?”小花脱口而出。
老板听完,把抹布一扔,神秘兮兮凑上前:“小兄弟,你懂这个?”
“谈不上懂,早年间爷爷给人看风水,我偷学过两招。”小花装得特认真,我听得直咋舌,这家伙扯起谎来不逊于闷油瓶,不知干这行业的是否都能出口成谎。
天津范沉默几秒,像是下定了决心,道:“得,跟你们聊得来,咱也不瞒着了。头两年还真叫我碰上一摊事,就是这房子,我也捉摸不透,你们是高材生帮我分析分析。”
我们点头,听他继续讲下去。
时间退到两年囘前左右,天津范寻思着政囘府还要大力开发武夷山资源,想先下手为强在山里开家分店。他的思维挺超前,武夷山适合种茶树,他就打算做成饭馆采茶导游一体式的农家乐。可平地起高楼需要资金很多,他琢磨着如果山里有人卖老宅,直接买下来简单装装修,维持当地的风格,能省下不小一笔。
消息发出后不久,有个姓李的跛子找上他,说自己要投奔城里的儿子,名下有套二层民宅不要了想变现卖出去。
这房子是跛子李为了养老用,特意找风水先生选的一块背山面水的地皮。天津范特意去实地考察过,那地方靠近老山区,被当地人称为“耙头坳”,地广人稀比较偏僻,再往深处就被铁囘丝囘网拦住了,因此也不怕有野兽出没。
另一好处是可以吸引更多游客,如果再招揽几个熟悉地形的当地人做向导,说不定能形成小规模的旅行社。前面又正好一大片空地适合种茶,完全符合他的要求,虽说价囘格方面碰到点小挫折,谈了几天总算把事敲定了。
接下来就是种植茶树、装修店面,前后折腾了小半年时间。一切本来挺顺利的,后来有个别工囘人反映说,晚上睡觉总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和脚心,而且半夜里喊自己的名字。因为没出大事,老板也不以为意。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类似经历的工囘人们越来越多,山里人本就迷囘信,这一闹腾,最后集体提出辞职。
不干就不干,好在饭馆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按照合同规定,一方在没完活的情况下提出停工,则扣掉尾款,工囘人们这时提出来正合他心意。里外一算,天津范觉得自己相当走运,这下又省了一笔开销。
剩下的活也不多,单凭两三个人也能解决,所以那段时间他就带着小舅子住在店里,白天布置房子,晚上睡在楼上。
一天半夜,天津范迷迷糊糊感觉对面的小舅子起床走出去了,闭眼问他干啥,答曰拉囘屎。天津范翻个身继续睡,谁知后脖子一阵阵冒凉气,好像有人趴在床边对着他吹气。他开始只觉得浑身发冷,裹紧了被子也不见效。人在脑子犯迷糊时往往其他部位比平常灵敏,吹气的感觉越来越甚,而且脚底传来一下一下的搔刮感。
天津范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摸囘摸脖子没东西啊,转身再看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他下床刚关好窗户,楼下的厨房突然传来一通噼里啪啦乱响。难道出家贼了?他转念一想不能啊,要偷早偷了,何必等到现在。再说,店里也没值钱的,有啥可偷?他胆子也大,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抄起棍囘子悄悄下楼看个究竟。
据天津范回忆,当晚是毛月亮,后半夜又下起大雾,从窗子射囘进来的光线黯淡昏蒙。他下到一楼借着月光一瞅,锅碗瓢盆散落一地,菜啊肉啊全被翻烂了,一片狼藉。厨房布帘半敞着,里面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他只觉得汗毛孔迅速收缩,全身鸡皮疙瘩全发起来了。妈囘的不会是野豹子吧,畜囘生都认门,来了第一次,肯定会来第二次,想着饭店没开张先被吃个精光,那还得了。
再害怕也要硬着头皮过去,天津范握紧棍囘子蹑手蹑脚朝厨房方向走,刚迈开几步,只觉得脚下一滑,好像踩到烂泥巴上,扑通一声一屁囘股坐到地上。一只碗被踹翻了,咕噜噜滚出老远。与此同时,一只灰狗大小的东西叼着生排骨哧溜从眼前一闪而过。
天津范腿一软差点吓尿了,棍囘子也不知丢到何处,接着门外响起小舅子的声音,很急促,不停喊着:“姐夫,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