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谢他愿意用积分给我兑换药品,更谢他之前没有在我昏迷时弃我不顾。
老实说,有时候我觉得我真的很有病,明明雷狮待我就像一个破烂的玩偶,想玩便玩,不想玩便扔。但我却总是不由自主去在意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用最近比较流行的词来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奴性?即使我已经从奴隶窟里脱离,但骨子里仍然没有脱离那种卑微到极致的奴性?
想了半天,又有些不服气,不,我那不是奴性,我只是会对雷狮产生那种莫名其妙的奴性,其他人,从来都不会有。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在七情六欲方面,低了雷狮一等,因为我没能掌控住我的情与欲,让它们不知何时,齐齐跌在了雷狮身上。
真是无比失败的人生。
☆、无解第三
卡米尔成功把针管里的药水一滴不剩推进我身体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了,可想而知,他忙活了多长时间,一定很疲惫。
我看着他头顶的帽子,忽然想伸手摸摸他的头,但碍于雷狮在场,只得收敛所有妄图逾矩的大胆想法。
“好了。”卡米尔呼出一口气,站起身。
“谢谢。”我默默摸了把胳膊上稀稀疏疏的伤口,手下凹凸不平的触感叫我心情很是低落,唉声叹气后忽然想起一件事,“啊,对了,卡米尔……”
他疑惑地看我。
我连忙从可收缩的包里取出两块昨晚用积分兑换来的甜蛋糕——我买了三块,但因为胃口不好只吃了一块。
有些迟疑地问他:“你……不嫌弃的话,要吃吗?”
他有些讶异,但面上神情依旧平静,漂亮的眼睛直直盯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接过。
我感到尴尬:“昨天用积分兑换的,但是因为没胃口就没碰过……”
“弗娅。”他轻声打断我的话,不知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谁说,“这个蛋糕,你以前经常做……”他顿了顿,声音少见地含了一丝笑,“经常给大哥做的夜宵。”
雷狮不是很喜欢吃甜点,但偶尔兴趣来了也会吃上几口,尤其是在晚上突然饿了时。
身为海盗船里唯一一名厨师,我多次在安稳的熟睡中被雷狮一把从被窝里拽出来。
“夜宵。”
一开始他还会言简意赅命令我,后来时间久了,不用他开口,我也心知肚明。
尽管心里对他半夜扰人好梦的恶劣行为感到不满,但他是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再如何没人性都是对的。于是我只好习惯性按下所有不满,套上外套,任劳任怨去厨房给他做夜宵。
做夜宵时偶尔也会顺手准备一些甜点留给卡米尔第二天吃。最初雷狮是对此没什么兴趣的,但自从某次他心血来潮跟着我到厨房里转了一圈,盯完我做甜点的全过程,在甜点出炉时不由分说直接捏走一块最大的……
“味道还不错,”他舔了舔唇角沾上的奶油,眯着眼笑,像一只餍足的大猫,“下次就给我准备这种吧。”
因为他这句话,自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多准备一份那种小蛋糕,有时他会吃,有时则看也不看就扔给卡米尔解决,直把卡米尔吃得多次劝我下次不要给他准备这份甜点了。
往事有甜有苦,现在回过头品味一番,心里蛮不是滋味的。
我面不改色地解释:“因为是甜品中比较靠前的,所以才选择这个。”
不管卡米尔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卡米尔也很善解人意地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一手一个接过去,而后问我:“给你的药,你昨晚回去没用么?”
他在说这话时没有压低声音,并不担心雷狮听见,大抵是因为雷狮已经发现了吧。
我猜测了一会儿雷狮知道时可能会有的反应,最终只是苦笑一下:“没用过,不知道要怎么用。”
肩膀不知何时已经不痛了。
他没吭声,只是用目光谴责了一番我那拙劣的谎言。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我终于没忍住内心的渴望,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
他僵了一瞬,我亦是。
手背上骤然多出来的一股灼热将我烫得生生收回手,雷狮从对面投来的目光带了微微的怒意。
“卡米尔,”他冷声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