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灵这才意识到刚才一直未将头发束起来,之前这里从没有人来过,她也习惯了,此刻居然被这登徒子调笑,瞪他一眼,“吃饱了赶紧走,你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暗算我,尽管来试。”
想进屋把头发挽了,骤然起身的景灵感觉一阵头晕,刘季擦擦手也站起来想要扶她,景灵后退一步婉拒,他讪讪收回手,“姑娘莫恼,我没有恶意,上次是我不对,只是身子要紧,可有哪里不适?”
“我夫家姓张。”
言下之意是她并非姑娘,已嫁为人妇,所以他该检点些。
“你夫君呢?怎的就留你一个人在这深山。”刘季看了看前面破旧的茅屋。
“他,有事忙去了。”
听景灵为她夫君辩解,刘季不以为然,“男人嘛,能有什么事,没准是外面有人了。”
景灵没有把他的话当真,不咸不淡道,“不牢你费心,若没别的事,你走吧,深夜孤男寡女的,不妥。”进屋后又觉得心口发闷,赶紧喝了些水靠在床榻上小憩了会。
天还没亮又醒来,揉了揉揉酸疼的脖子,她察觉到屋外那人还没走,瞬间暴躁起来,梳发后走出去找他理论,“你怎么还在。”
刘季神采奕奕将手中的鱼在她面前晃了晃,“看,刚钓上来的,新鲜着呢。”
又是这股腥味,景灵皱眉捂住嘴,跑到边上蹲下干呕起来。
那刘季也吓了一跳,“难道看到我会让你想吐吗,真是伤心啊。”
景灵昨夜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干呕,此刻整个人都不舒服。
“姑…啊不,夫人,我带你去看大夫吧,也算回报你昨天请我吃鱼。”
夫人?张良有时候也会这么喊她,景灵却不想听到他以外的人这样称呼,“我叫景灵。”
刘季本想叫她灵儿,可那样一定又要惹她不快,于是很识趣地不再逗她,“景灵妹子,身体要紧,我们去看大夫,嗯?”
景灵前几天就觉得不太舒服,也没在意,这两天开始就更严重,心说拖着也不是办法,到时候病倒了就麻烦了,“既然是报恩那就你出钱,还有,你最好别打鬼主意。”
刘季拍拍胸脯担保,“是是是,那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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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刘季带她来到神农堂,她警惕起来,“不是去医馆吗?”
“咱们神农堂的医者,比医馆那些庸医好多了,放心吧,”刘季见她犹豫,“你要是害怕,就拉着我衣角,想拉我的手也是可以的。”
神农堂真是到处活宝,那个变脸能人朱家,还有这个刘季,景灵无视他的痞样,叫他前面带路。
那医者是个耳顺之年的老妇,她替景灵号了脉,又看了看刘季,淡淡地说了句着凉了。
景灵松口气,幸好只是着凉,她之前还担心有了身孕,毕竟现在时局混乱,有了孩子会很麻烦。
“苗婶,那您给她开个药呗。”
那老妇哼了声,“刘季,我知道你花心爱玩,女人缘也不错,可没想到你居然连人命都搞出来。”
挨了骂的刘季一脸疑惑,“什么人命啊,”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怀上了?”
景灵一惊,这话刚才怎么不早说,“这,苗婶,您在看看,会不会弄错了?”
苗婶不悦地看了景灵一眼,一来觉得自己的医术被质疑了,二来觉得景灵实在不自爱,“一个多月了,这孩子你们要不要?”
……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总算解释清楚了。
苗婶听完才脸色稍霁,“这么说不是你的风流债了。”
刘季直喊冤,“哪能啊,苗婶,您怎么这么看我呢?”又费了一番功夫把苗婶给哄笑了,她这才对景灵道,“等下我开些安胎药,既然是这小子的朋友,老身自当尽力。”
送走苗婶,景灵坐在榻上摸着小腹,居然真的有了,可她怎么办,张良那边还没有消息,孩子要生,夫君也要找。
对了,农家弟子遍布天下,消息应该灵通,她抬眼望着刘季,“刘,先生——”
刘季憨笑地摸着后脑,“景灵妹子,叫我一声大哥就好了,先生听着好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