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笑了。”清歌一向沉默,不像其他侍女嘴巴甜。
景灵睁眼,“我是认真的,你这模样水灵的,就这么在我身边潜伏着,不是浪费时间吗。”
清歌神色一变,很快释然,“夫人既察觉了,清歌也不隐瞒,是高祖陛下让我来保护您的安全,陛下果然神机妙算,知道瞒不了多久……”
“监视还是保护?”景灵深吸一口气,她就知道,一旦有了至高的权力,人心就会变,惶恐不安相互猜忌,曾经的刘季是个爽朗讲义气的男子,如今做了皇帝,事事都要周全考量,也许他不再开朗爱笑了吧。
“夫人还请慎言,陛下是一番好意…”
“闭嘴,当了皇帝嘛,就算不是好意,咱们也得当成好意受着,你爱告状就尽管去,下去。”
“夫人一时意气,清歌也不必事事叨扰陛下,清歌告退。”
景灵揉揉额头,刚才怎么突然就冒火了,她素来不喜欢被强迫接受好意,每个人都觉得是为她好,怎么就没人问问她的感受。
哎,别告诉她更年期了,三十还没到呢。
……
张良深谙治国之道,在他的献策下,休养生息,几个月来城内百姓逐渐从战争的恐慌中走出来,家园得以重建,街道也繁荣起来。
人人称道相国张良匡时济世,来拜访他的各类官员络绎不绝……
这不张良休沐之日,想偷得浮生半日闲,正在府中陪着妻儿,立马有侍卫来禀,刘太尉来访。
景灵对着张良哼了一声,抱着不疑进了后院。
张良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应付了刘太尉,这些人来来去去就是送送礼客套一番,无非就是让他跟陛下美言几句。他不见吧,会被说傲慢骄纵,见了呢,又没时间陪夫人孩子,真是宝宝心里苦啊。
原来这刘太尉送了四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来,意思就是张良府里只有一位夫人,子嗣也只有一个,难免被人说惧内,这些女子相貌楚楚,各能歌善舞琴棋书画精通,能让他解解闷。
刘太尉看出张良想要拒绝的意思,立马找个缘由溜了。
面对四个美女,张良心平气和地说,“几位姑娘请回吧,寒舍方寸之地,怕是容不下这么多人。”
四名衣衫翩翩的女子跪下,“求大人收留。”为首的女子哭着说,“我们是刘太尉送出来的礼物,若是被退回去,也没有容身之所,大人若是赶我们走,还不如杀了我们。”
景灵慢慢走出来,到那女子边上,“真是我见犹怜啊。”
张良上前,“灵儿,她们…”
“她们都是那刘太尉送你的红颜知己,来,都说说叫什么名儿。”景灵避开他的手。
“听风。”
“听雨。”
“听冰。”
“听雪。”四人齐声。
“一个说完另一个再说!你们叫什么名,不要让我问第三遍。”景灵声音不大却带着震慑,跪着的四个女子娇小的身躯一震,一个挨一个重复了一次。
“今日我替子房收了这份礼,在这里,是听我的,而不是听风啊云的,听话呢,就好吃好喝的,不听话的,要么走,要么……”景灵取过边上的茶盏,一施力,茶盏化成土灰,四位美人吓得花容失色,“清歌,带她们去南苑吧。”
清歌应是,带着她们一群莺莺燕燕走了。
“灵儿,莫生气,”张良环住她,“我一会就将她们送走。”
“不要啦,你现在是相国,很多事都要顾忌着颜面,这几个人就在府里养着吧,今天是刘太尉,明天来个什么朱巡抚的,礼物不过就是玩器美人药品,你收了这些美人,以后别人再塞女人,你就有借口拒绝了,当然,你也可以继续收。”
“不收不收,都听夫人的,哎,这官儿当真委屈,等我多拟定一些政策,然后招贤纳士,最多一年,等大致稳定就告老还乡,咱们逍遥快活去。”
……
那四个女子似乎是被景灵吓着了,安安分分住在南苑,抚琴吹笛吟诗作乐,再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景灵也懒得管他们,本来她就是做做样子,子房若是自愿过去,她绝不阻止。当然,子房若是去了,那么这地方她也不会再留下了。
“夫人,她们来请安了。”清歌在外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