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他终是失了力气,徒然向她靠近几分。
“你曾在若水旁说过,要与我生死相随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东华低喃着,眼前的女子叫他尝尽了诛心劫的苦楚,她不爱他,她如何会不爱他?
“我记得。”凤九回过身,向他靠近,望着他的眼睛,“可在凤九对帝君的记忆里,痛苦要深刻得多。帝君以为,我们,还能一如从前么?”
他知她意了。
红尘多作弄,这些年里,隔着这么多的事……
他轻轻将她抱入怀中,枕着她的肩颈,那属于她的气息叫他日思夜想,她竟决绝至此,他终忍不住泪滴衣襟,“九儿,我不会再逼你,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的。只是,不要再躲开,好不好?”
双手捧起她的脸,与她额前抵着,语气哽咽,“不要躲开我……”
东华,他可知在一场爱情里,再执着的爱情也会有心死的时候?
三生石上无缘,不能相守,她不曾怪他。只愿能远远望着他罢,可他却连这样的愿望都不许她,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地下狠心,逼得她无路可退。
她受了这诛心之痛,好容易结了疤叫她忘了,他却又逼着她再回忆起来。
在他的记忆里,与她一起许是美好的,可却不曾想过她每每回想有多煎熬。这样的爱,太强人所难了。
眼眶渐湿了,凤九轻抹了抹,泪便沾在指上。
她微微一怔,望着自己的眼里出神。
他真幸福,他难过,她便会心疼他。
他以前每次拒绝她,她也会难过,他却依然能狠得下心。
东华,不因其它,他不过是仗着白凤九爱你罢。
“好,我不走。”
凤九清楚听到自己的声音,虽近乎无声,却让他安下心来,他含着泪将她搂在怀中,抚着她的脑袋。
凤九背对着他睡着了,虽凤九不愿与他亲近,但能不排斥与他共眠,他于愿足矣。
撩开她额间的发丝,轻吻了那朵凤尾花,东华缓缓起身,幻化离了寝殿。
因凤九的命格受了东华与文昌的介入,变动了不少,就连那本该几万年后才来的飞升之劫也提前了,且雷罚格外地重。
那日他算到了她的飞升之日,便要在前一天将她娶回太晨宫,只怕再有变数。
今夜子时已过,风云际变,云腾物绕着聚在了受天劫之地。
闪电劈得刺眼,一声震天响,凤九于梦中惊醒,直坐起身,瞧着窗外的异象有些吃惊。
刚想叫一声,却发现本该卧在身旁之人已无踪影。
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许多事凤九也就见怪不怪了。披上红衣长衫就往殿外走去,司命已侯在外面,俯身朝她一拜,“帝后。”
“你不用想着用什么话来唬我了,我要去找他。”
结界外,凤九眼见着他承了三道红莲业火,在来的路上她便数了七道雷罚,到底是她逆天的次数太多,才惹得如此重的天劫。
东华已咳了血,凤九欲上前,却碍于结界不得靠近。
咬着唇,凤九终是把火压下来,只脸色不太好,“把结界打开。”
东华抬起头来望她,抹了一把唇边的血,她能来,他无憾。朝她扬起笑容,只应一字,“好。”
如此大的动静,便是洗梧宫的夜华白浅也被招了来。定睛一看,又是这俩人,夜华暗自腹诽,得亏他与浅浅三生石上有缘啊,否则照他们这么个闹法,几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白浅这难过的,这劫啊罚的,都快成他俩专用的了。这小九是仗着东华帝君经得住劈啊!
凤九被东华护在身下,他半分也没让她伤着,直至在昏厥的前一刻,仍与她耳边说着“无事。”
凤九饶是没想到东华会昏厥,虽天劫重了些,可如何能奈何得了他呢?怎会如此轻易倒下?
夜华和白浅对视一眼,默默上前去唤了她一声,“小九,帝君身子很是虚弱,还是尽快回太晨宫休养为好。”
夜华一句话,让凤九缓过神来,如今最要紧的是帝君的身体,其它的事,也只能等他醒来再说了。
事不宜迟,东华一被送回太晨宫,药王便赶到,为他诊脉。
凤九站在一旁,这药王眉头紧皱,那一戳胡子捋了又捋,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