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到底想gān什么?”吴邪皱着眉拦住他,“你……”
他现在真的很担心这家伙一声不吭的重新进到古楼里去,毕竟她在那里。而按照张起灵对那个姑娘的重视程度,他觉得他很有可能再进去一次。
朝蘅说了不让他们再去,那就真的不能再去了。
不然她的话,就没了意义。
“我要去完成一件事qíng最后的步骤。”张起灵垂眸,似乎已经不再茫然,“我没有时间了。”
“她有东西留给你,在杭州的西泠印社。”他绕过吴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放进背包。他的背包里除了朝蘅塞给他的滴翠芙蓉,还有两尊鬼玺。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株植物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迷茫。
她在地下,而他……只能朝着设置好的命运走去。
“后面的路,我只能一个人走,你们已经没有办法和我同行了。太危险了,而且这事儿和你们也没有关系。”张起灵背起包襄就朝外面走去。
吴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在在古楼里的时候,他回头看到的那个走向黑暗的人。整个古楼都笼罩在黑暗当中,只有朝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那么暖,像是可以燃烧一切的污秽和yù望。
她的身上背负着的秘密他无从知晓,而张起灵也是这样,他们的世界似乎已经隔绝了其他人,只剩下他们彼此。
他无从挽留张起灵,就好像当初他无从反驳张朝蘅的决定一样。
他能做的就是走上同样的道路,让所有人都获得解放。
张起灵走的那一天傍晚,吴邪从白莲机场起飞,在上海虹桥机场落下,然后乘坐机场大巴从上海回杭州。胖子没有回北京,而是留在了巴乃的瑶寨里,开始锲而不舍的追求云彩。
回到杭州的当天,他就直接去了西泠印社。朝蘅留给他的东西就放在他的书桌上,那是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他坐下,拆开了袋子。
那是一份资料,关于杭州一个古墓的资料。这份资料是纯手写的,看起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吴邪摸着手里的纸,却发现这份资料的纸张要比普通的纸厚了一倍。他不停地摩挲着纸,忽然发现纸的一角翘了起来。
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吴邪把那一角撕开。
白色的打印纸下面居然还有东西?他挑了挑眉,继续揭开上面的一层纸。
朝蘅写给他的东西在这层打印纸下面,用的是泛huáng的手工纸,纸上的东西是她亲自写的,字迹工整,但是组合起来,却是一个巨大的秘密。
这份资料居然是关于汪家的。
甚至还牵扯到了张家。
吴邪拿着纸的手微微颤抖。
看完那一份资料之后,他拿了打火机点燃了纸的一角,看着它们逐渐被火焰吞噬,最后留下漆黑的灰烬。
他发了很久的呆。
回到家的那一刻,吴邪瘫坐在门口,手指尖微微发凉。
许久,他忽然笑了起来。
“你们想要把我排除在外,然而,最后,还是我们都进了那个局。”
出不去了,那就只能亲自把这个局毁掉。
一年之后的立秋。
吴邪从西湖边上骑了一圈自行车,回到铺子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铺子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正在翻阅一些滞销的拓本。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卫衣,身边放着一只很大的背包,像是要去远方的旅人。
他转过头的时候,吴邪认出了他。
“小哥。”
“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我来和你道别,我的时间到了。”张起灵看了他很久很久,才慢慢的说道。
之后的一切吴邪已经不想再回忆了,他跟着张起灵一直到了二道白河,然后进了雪山,最后到了他们之前进入云顶天宫的那一道裂fèng里面。在裂fèng的温泉边上,他和张起灵进行了这一年最后一次对话。张起灵将两只鬼玺中的一只jiāo给了他,并说出了一部分真相。
“我已经是张家最后的张起灵,以后所有的日子,青铜门都必须由我来守护。不过,既然你来了这里,我还是和你说,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能记得我,你可以打开这个青铜巨门来接替我。”张起灵说完最后一句,把ròu汤递给他。
“那……朝蘅呢?”吴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