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涉的小厮目送曹大人离开之后,转而探头进去,就见他们大人黑着一张脸手扶着窗台。身前的地上有一滩呕吐物,显然是刚刚吐过。
小厮们忙去搀扶,甄涉立刻伸手爆吼让他们离自己远一些,甄涉便又一阵恶心,吐了出来。
小厮们忙去备水,要给甄涉擦洗。甄涉不让任何人碰他,自己漱口,洗了脸,方黑着一张冰冷的脸匆匆离开。
……
贾赦在御史台逗留没多久,便听到了黑猪递来的刚刚打探到的消息。说什么水溶风流成xing,与两位朝中大员苟合,被淮南王捉了jian。
目前这些话还只在一两处府邸中的下人们之间小范围传播。不过已经有人趁机就把消息递到了邻家轩,换了线索费。
当时目击到qíng况的人数太多,这秘密必然会不会守住,要不了多久,有关这三人的流言必定四起。
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被宋奚用得淋漓尽致。
下午,贾赦便一直在御史台处理事务。便是没什么事儿可做,贾赦也不打算提前离开,只一边看杂书,一边安静地等待。
临要放值前,果然来人了。
小吏传报之后,甄涉衣着官袍迈进了贾赦的屋子。他面色yīn沉,一张脸比身上的衣服还青紫。
贾赦命人上了茶,请甄涉坐下。
不及甄涉开口,贾赦便道:“昨晚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甄涉蹙眉瞪他:“你问我,我还想问你,昨天大家都喝醉了,不省人事,为何独独你不在?”
贾赦便把他呕吐被小厮扶回房的经过告知了甄涉。
甄涉蹙眉疑惑地打量贾赦:“真是如此?”
“自然是如此,不信你就去霞阳楼打听,我记得我出门呕吐的时候,当时身边有几个人,但具体记不太清了。实在是喝得太多,到现在还头疼。”贾赦揉揉脑袋,转而也用奇异的目光打量甄涉,“万没想到,你们竟然……只是你们这么玩未免有些太骇人了,门口也不安排个小厮守着,闹得早上被店小二看到,那般尴尬。”
甄涉听贾赦这话,脸色更黑,气得有苦说不出。他不能说当时那qíng况其实是药物所致,否则就是自露马脚。那他此刻也便不好否认自己不喜欢男人,不然怎么会和那些人乱来?甄涉会这么大,就从没有遇到这么屈rǔ憋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的qíng况。
他真真一点断袖之癖都没有,甚至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儿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偏偏就是这样的他,昨夜竟然被……甄涉刚想到此,气得闭上眼睛,胃里随之便一阵翻涌。甄涉想呕,赶紧抓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往下压。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根本不喜欢那些的。”甄涉蹙紧皱眉,便是想掩饰一下,却也难掩他的憎恶之感。
甄涉转而发现贾赦一直在注视自己,搞得他觉得全身不舒坦,越发心虚,自我厌恶昨晚发生的事儿。却还是不得不补充一句,以减轻贾赦的怀疑,“许是昨夜我们喝得太醉了,水溶那厮的喜好如何你也懂,我真后悔。”
贾赦拍了拍甄涉的肩膀,安静了半晌之后,才道一句,“难为你了。为今之计,就是尽快封住知qíng人的口,不然这件事闹到朝堂之上,可不太好听。我也不想在御史台这边,看到有人参奏你们三人。”
这话怎么有点像是在威胁他?
甄涉怔了下,看着贾赦,随即点了点头。他才刚刚升任为京营节度使,若是闹出这等丑事来,传了出去,他的脸面真没地方搁了。家里妻子那边,也不好解释。甄涉的妻子可不比普通人家的,是个八面玲珑有能耐旺夫的人,当初他困难的时候,他妻子没少帮他四处周旋,甄涉有时候还真有点怕她。
其实甄涉心里对贾赦有许多怀疑,奈何当时的qíng况他也不确定,手上没有证据,他也便多说不了什么。而且只要一想到昨夜发生的事儿,甄涉就感觉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从他醒酒开始之后,记忆里断断续续浮现一些画面,让他每次都忍不住想呕,抓狂垂墙,甚至恨不得拿把刀抹脖自尽了。
甄涉从御史台出来之后,上了马车,便气得很捶一下车厢壁。便是把自己的手打出血了了,他也不觉得如何,只觉得可恨可恶可耻,满腹羞愤,真真有种不想活的冲动。
甄涉马车停在户部之后,等了会儿,便见曹兰上了车来。二人在狭小的空间一见,彼此都怔了下,觉得尴尬,立刻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