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名官员都感受到贾赦目光的不善,起初个个屏住呼吸,绷紧全身,渐渐地就有人受不住了,开始全身发抖,额头也开始冒起冷汗来。
贾赦这会儿手里的热茶刚能入口,瞧见这些官员有如此激烈的qíng绪变化,觉得十分奇怪,打量这些人的目光也就更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这时候有一名官员忍不住了,两条腿突然就软了,普通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跟贾赦磕头赔错。
贾赦冷冷地打量这名官员没做声。若说此人只是因为刚才偷瞄了自己两眼,就这样激动地抱歉的话,贾赦是不会信的。他瞧这几人刚才的神qíng,明显都是心虚所致,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贾赦又冷哼了一声,重重地把茶杯摔在了桌上。这时候其余站着的六名官员也都跪下了,齐刷刷地向贾赦磕头……
宋奚从宫里赶回来后,还未及迈进武英殿的大堂,就听到里面有男人的抽泣声。宋奚立刻加快脚步,匆忙冲了进去,就见七个大男人跪在殿中央,一个个哭得跟孩子一样,正往一张写满字的宣纸上按手印画押,一旁则有小吏们监督。
宋奚再瞧贾赦,此刻正悠闲地坐在大殿的右侧,端着茶喝。
贾赦见到宋奚回来了,俩眼便放光,让小吏们带着些官员们退下。七名官员一见宋大人回来,更怕的不行,在小吏们的押送下,连滚带爬的退下了。
宋奚:“这是——”
“问的怎么样?”贾赦迫不及待地开口问。
“皇后说是有个叫张白的太监,当年对我伺候得格外jīng心。因我不常去太后的慈安殿,但这个张白却很清楚记得我的喜好,我去拜见太后的时候,他会特意备下我爱喝的茶,爱用的东西,连我睡榻上铺得皮毛只能是白狐皮的事儿他都知晓。”宋奚回道。
贾赦点了点头,顺便感慨了下宋奚小时候还挺娇气,随即便立刻起身要和宋奚告别,去找戴权。
宋奚忙拦他,“急什么,吃过饭再去。再有刚刚这殿内发生的事儿,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
“你叫那七名官员来,不是问他们徇私贪污的事儿?”贾赦问。
宋奚蹙眉。
“都主动认了。”贾赦把桌上的供状指给宋奚看。
宋奚怀疑地看眼贾赦,转即把供状上的内容扫了一遍。这些小官们倒是够坦诚,上到几千几万两,下到几十两银子,连七八年前贪了一个瓶子的事儿都供了出来。
宋奚忙问贾赦用了什么法子。
贾赦便坦白表示他刚才根本什么都没有说,是那些官员不知为何自己就心虚,主动jiāo代。
宋奚转即问贾赦抽得是哪一本书。
贾赦指了指桌上那本册子。
宋奚:“贪污官员名录?”
“我没注意,打开一瞧全是人名,就眼晕的丢在一边了。”贾赦道。
“他们来了之后,看见你手边放的册子,你又是御使出身,晾出一副审问他们的样子,他们自然就心虚认罪了。”宋奚无奈地笑了笑,叹贾赦诈人有一手。
宋奚本是要给这七人安排活计的,贾赦这一诈都不gān净了。他这下便要重新再找人。
贾赦催宋奚先同他一块吃饭,再开解决这问题。宋奚料知贾赦这是着急吃完饭去办事,遂也成全他,叫上蔡飞屏一起,三人便去了霞阳楼用饭。
饭吃到一半儿,猪毛便急忙来告知贾赦,张游昀刚好也在这里吃饭,和几位朋友一起,还喝了些酒。
“吃了多久?”贾赦问。
“小半时辰,看样子还会喝一会儿。”
蔡飞屏道:“不用理会,我们吃饭便走,该是碰不着。”
谁料偏偏就这么邪门,他们三人吃饭后,刚好就碰见张游昀和友人们一块儿出来。
张游昀先瞧了宋奚和贾赦一眼,又时间较长地看了会儿蔡飞屏,随即忙来见过。
贾赦不及他开口便道,“都是在外边,你不用拘礼。”
张游昀忙称是。
“你不是要走?”贾赦问。
张游昀苦笑道:“家弟病了,和我耍赖,舍不得我走。”
和友人们也附和说张游昀很疼爱幼弟。张游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行礼恭送贾赦三人。
贾赦倒是不太信张游昀留下的理由,命人详查此事。之后他便在御史台见了戴权。当年戴权和张白一样,都在内侍省领事做,不同的是张白在掖庭局,戴权则在尚衣局。俩人虽不在同一处,但关系十分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