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光要抄你九族,还要挖你的眼,割你的舌头,把你抓我的这双手剁下来喂狗。”窦聪见单纯威胁的话不好用,不依不饶,“我劝你好好想想以后,你而今不过是做了贾国公跟前的一条狗,没脸地任人差遣罢了,根本没有必要这么拼命。他多老了,我才多大,便是有他护着你,终有一天他也是熬不过我,你最后还是要落到我手里,不得好死!而今你痛快放下我,你家主子也不过是叱骂你一顿,我以后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但倘若让我记恨上了你——”
啪的一下打脸声。
窦聪愣了下,还在想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直到他看到面容前的贾赦把手落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随即才感觉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竟敢动手打自己。
窦聪憎恨地瞪贾赦,蹬腿怒吼:“我杀了你!”
“你最好下得去手,这样也省了我的麻烦。”窦聪如果真敢有意图杀他,他可以立刻毫不留qíng地把他踹到西北去,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回京。
贾赦冷冷瞥一眼窦聪,便命管三把他拎进荣国府。
到了荣禧堂的东厢房,鬼三才松手,把窦聪放下来。
窦聪拍拍自己的衣裳,嫌恶瞪一眼鬼三,似乎在发誓一定会记住鬼三这个仇。
鬼三冲贾赦拱手行礼,便面无表qíng地退到门口待命。
窦聪因鬼三这副不把自己当个人物看的态度而恼怒不已,开口就质问贾赦刚刚是什么意思。
贾赦:“老子教训儿子。”
“呸,你臭美吧!”
贾赦踱步到正首位置坐了下来,当即便有丫鬟端茶进门,送到窦聪身边。
“这是gān什么?”窦聪知道这茶肯定不会是给自己喝得。
“奉皇上的命,收你做养子,痛快跪下敬茶吧。”贾赦口气略有无奈道。
“敬茶?我看你是疯了,刚打我那巴掌你不记得,我还记得,且会记你一辈子!”窦聪捂着脸,虽然这会儿脸已经不疼了,但是这份耻rǔ会一直刻在他心里。他转而见丫鬟还不走,就一把推翻茶盘。
贾赦:“你不认?”
“就不认,你少臭美!”窦聪喊道。
贾赦轻笑,“正合我意。”
窦聪怔了下,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进了贾赦的圈套,他压根就不想认自己,也知道自己不会认他,但为了给皇上jiāo代,他刚好就可以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这个男人肚子真黑,太歹毒了!
“这是给你安排的房间,不用看满不满意,你必须住这,没得挑。”贾赦介绍道。
窦聪越加不满地瞪一眼贾赦,转而就打量屋子里的环境,字画桌椅倒都是极为jīng致的上品。
呵呵,窦聪上去就一脚踹翻了凳子,然后还故意扯掉墙上挂着的名家字画,撕个粉碎,什么斗彩镶金的瓶子,西洋钟摆设等等,总之能掀的摔的东西他一样都没放过。
贾赦就安静地看着他闹,荣府随从们要么规避在门口看着,要么就是侍奉在贾赦身边,一如他们主子一样安静。
窦聪闹了好一顿,最后发现根本没人拦着他,就他一个人在耍,觉得好生没趣,也便停了下来。
“够了?”贾赦问。
窦聪冷哼着挑眉,“不知道,看心qíng。或许等新东西上来,我心qíng更好,会比刚才更加使劲儿。”
“光这一幅画,估计就值八千两银子,可惜了。”贾赦惋惜道。
窦聪笑话贾赦是穷汉,“你连这么点东西都舍不得,还想做我养父,哈哈哈……”
“一文钱làng费了,我都舍不得,不过你弄坏的这些我倒是不心疼。”贾赦扬起嘴角。
窦聪愣住,不解地看向贾赦。笑成这样,他肯定是有后招,窦聪心里莫名有点慌。
贾赦扫一眼地上那些撕成碎片的画,吩咐属下,“看看屋子里还有什么能用的,拾掇一下继续用,缺的少的便去长公主府拿过来填补。”
窦聪一听这话,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怪不得刚刚他觉得那幅画有点眼熟,那是他母亲房里一直挂的,他母亲最喜欢的那幅桃花图!
窦聪气得发狂,涨红着脸怒瞪贾赦,他想骂贾赦黑心太坏。但是似乎没有资格,因为刚刚分明是他亲手撕掉了他母亲最爱的画。
窦聪终于绷不住脸上的怒气,崩溃地掉眼泪,却哭得很倔qiáng,偏过头去,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用袖子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