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毛听魏清东这么一讲,更是害怕,全身的汗毛竖起。
贾赦吩咐衙差先把把尸体运回京城,等回头天亮了,再让魏清东回头进行下一步检查。
魏清东净了手,走到贾赦身边,和他点了下头。好在晚上月亮大,照的路面还算清楚,一行人便借着月色,骑着快马赶回京城,也未有耽搁。
魏清东进京之后,便要和贾赦作别。
贾赦笑道:“正好先路过你家,便瞧瞧大丫头,他而今也快临盆了吧?”
魏清东笑着应承是。
二人随即到了魏宅,元chūn正备好了团圆酒菜,等着丈夫归来,听说大伯父也来了,忙笑着赶来相迎。
贾赦打量元chūn,因为怀有身孕,身材有些富态,但面色很好,光彩照人,笑起来倒真有几分慈母的样子,像是长大成熟了不少。
“你这头一胎还是要jīng心,若有jīng力不足的地方,便打发人回娘家,尽管让她们帮你筹备完善便是。”贾赦嘱咐道。
元chūn笑着应承,要留贾赦吃酒。
贾赦想着这过节,自然要喝一杯再走。
魏清东沐浴,用柚叶和艾糙除晦之后,赶紧笑着过来招待贾赦。
贾赦略坐了坐,吃了两杯酒,便就告辞。
夫妻俩要起身送,贾赦道:“快坐下,谁都不许动,今儿个过节,照理说是你们小夫妻自己自己团圆的日子,我不过顺路瞎凑热闹,你们不要管我就是了。”
元chūn闻言,一时想到自己年少时在家过团圆节的时候,当即落了泪,转而对贾赦笑道:“大伯父可不是外人,不止是家人,还是我们小夫妻的恩人。这团圆节有您在,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正是。”魏清东正经点头附和。
“行了,大过节的就别说这些煽qíng的话了,只管高兴才是。”贾赦举起酒杯,和他们夫妻饮了最后一杯,便匆匆离去。
到了同德街,贾赦又陪邢鸣、邢岫烟兄妹。
窦聪却不知道从哪儿得知的消息,竟然追到了这里,跑来见贾赦。
贾赦见他闷着脸,眼睛有些发红,晓得他应该是知道了他父亲窦怀身死一事。
邢鸣和邢岫烟是第一次见窦聪,俩人本来很开心贾赦能来和他们一起用饭,但瞧窦聪不是很开心,猜测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便忙敛住笑了,小心翼翼地去探看窦聪。
窦聪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贾赦,站在距离贾赦一丈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贾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还愣着做什么。”
窦聪抽了下鼻子,半垂着脑袋走到贾赦身边坐下来。
贾赦便为她引荐了邢岫烟和邢鸣。
俩孩子便忙笑着张罗给窦聪盛饭。邢岫烟还把她亲手做的梅汁倒给窦聪,笑着让他尝尝。
窦聪红着眼看向邢鸣、邢岫烟,一挥手把俩人送上来的饭碗和杯子都推到了地上。
邢岫烟和邢鸣都吓了一跳,邢鸣忙把妹妹挡在身后,退了几步,防备地看着窦聪。
“带我回府!”窦聪冲贾赦道。
贾赦使眼色,让猪毛先带着窦聪回去,然后拍了拍邢鸣的肩膀,“他父亲刚去,你们别见怪。”
邢鸣一听这话,挑了眉,脸上的怒气消解了不少。邢岫烟也在后面劝,让邢鸣体谅一下人家的可怜之处。
邢鸣这才点了头,然后仰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贾赦,请贾赦快去劝窦聪,不必继续陪他们用饭。
“失去至亲的感觉我们都懂,再者,今天是中秋佳节,以后每逢这样的日子,他只怕再也无法体会佳节之乐了。”邢鸣同qíng不已。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贾赦欣慰的看着已经长高不少的邢鸣,问他日后愿不愿意先跟在自己的身边历练。
邢鸣这段日子一直跟着方正路等人学着管账之类的活计,刚听贾赦的话,高兴不已。若能在国公爷身边历练两年,那他就是真真见过大世面的人,还有什么可怕。邢鸣忙点头如捣蒜,赶紧应承了。邢岫烟也替邢鸣高兴。
兄妹俩都忘了之前尴尬不快,高兴地送走贾赦之后,便在猪毛和家中婆子的照料下,好生吃了团圆饭。
窦聪赌气的坐在这车上等了半天,才见贾赦上来,瞪他一眼,扭头过去不吭声。
贾赦没理会他,端坐着,闭目养神。
窦聪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冲贾赦喊道:“我父亲刚死了,你负责养我,是圣上御赐的养父,竟然不安慰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