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很为贾赦报不平,这赶人出门的话岂能随随便便说出口,可是真的会令人寒心的。
“他先前也确实忤逆了老太太,骗了我们。老太太生气嘴上说几句众重话,还不应该?他做儿子不去孝敬,哄着自己亲身母亲,反要和她老人家硬杠,这道理对么。要我说这件事本来就不他错在先,他就该好好认错赔罪才是。”贾政道。
贾珍听贾政这一番话,也觉得在理,点点头,也表示理解。
贾政便催促贾珍今晚上就痛快地把族里人聚齐,趁着贾赦还在,好好讨论这件事。
“这么急?”贾珍问。
贾政:“明天他便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事儿你不尽快办,老太太心里打着结,必定舒坦不了。大哥那般不敬她,也是该吃吃教训。”
“那好,反正这人都好召集,但赦叔那边就不必请了,他刚撂话给我,说随大家怎么说,他不辩驳。”贾珍解释道。
贾政惊讶了下,认真地问贾珍可确定他话的意思是否如此。
贾珍点头,“他说话想来简单直接,不可能弄错。”
贾政疑惑不已,心下弄不明白贾赦为何一点想辩驳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不过如此也好,没了他,事qíng反而更好控制了。
贾珍跟贾政告辞之后,立刻打发人召集族内其它八名长老。
天近huáng昏时,长老们加上贾政贾珍,一共十人,就在贾家祠堂的议事厅内就此事讨论。
长老们一听贾珍说明此次议事的目的,一个个面色大变。谁会料到这次族内议事竟然是要把他们贾氏一族最最争气的赦大老爷给除名。这不是自作死么?疯了?还是傻了?
长老们之中最为年长德高望重的贾代明,此站出来,不解地问贾珍为何会有此决定。
“呃……这个……”贾珍转头看向贾政,伸手邀请贾政来表述这件事qíng。
“他一不敬母亲,二不友睦兄弟,三为争夺地位家产,连环设计坑骗家人。至于证据,倒都不用我多说,更不用请劳动我家老太太亲自来陈述,只需要这一本书就够了。”贾政说罢,就把《惊天秘闻》和《邻家秘闻》前三期的本子都呈上来,随意大家观阅。
“赦大老爷是《邻家秘闻》著者这件事,老夫们也都听说了,对于《邻家秘闻》想必在场的人无一不熟悉,便是买不起这本书,也该是借阅看过内容了。赦大老爷揭露荣府的qíng况确实不对。俗语有言,家丑不可外扬,他把荣府的qíng况写进书里确实不对。可这种事儿,有时候也要看qíng况,我想起当时赦大老爷是有不得已苦衷,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贾代明道。
贾政听闻这话,惊诧地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和我家老太太活该被他骗么?”
“不敢不敢,但贵府也确实存在一些……问题。而这邻家秘闻上所言之事,皆是句句属实。后来我怎么听说,还是政老爷您主动搬离荣禧堂的,求着赦大老爷住进去。这是为何?赦大老爷当时可没有bī政老爷,可是政老爷您自己觉得凭着次子的身份,住在敕造荣国度的荣禧堂不太合适了。”贾代明直言道出真相,丝毫没有给贾政面子。
贾政听这话气得拍桌,指着贾代明的鼻尖,叱骂他放肆,胡乱诬陷人。
贾代明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脸嘲讽打量贾贾政,“这就是你对与长辈的礼仪?你怎么能有脸说你大哥不敬不悌,不觉得可笑?”
众长老们纷纷看向贾政,眼睛里都透露出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贾政。
贾政冷静下来,脸色微变,蹙着眉头,不太qíng愿地冲贾代明行礼道歉。
贾代明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跟年轻人计较。
贾政这才转身坐下来,心里却是十分憋气。这贾代明以前他也有过接触,当初贾赦并没有位居权贵的时候,贾代明在族里不过就是个连个说话份儿都没有的小人物,他也根本不曾把他看在眼里过。要说贾家这些族人,哪个不是靠荣宁二府过活,便是这些老者辈分大,他们也从来不敢招惹自己。每次见他,个个都是百依百顺点头哈腰。而今却真真是狗仗人势了,竟耍威风到他头上来。
贾代明正襟危坐,满口正气,跟大家解说道:“赦大老爷德行到底如何,远的不说他如何拯救百姓于水火,如何化解边关危机,如何匡扶社稷。就说近的,咱们贾姓的家家户户,谁没受过他的恩惠照顾,他整肃族中学堂,哪家的孩子不是因此受到更好的教诲,认真读书,走了正道?冷眼瞧着咱们贾家一族,风气转好,在京一点点有些名望了,渐渐受人敬重,不都是托了他的福?而今却要在他遭遇麻烦的节骨眼上,我们自家人闹什么除名伤他的事。这消息若传出去,外人会怎么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