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奚:“说这话你可能觉得不信,那时候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落水的qíng形,我至今也难忆起。但这事儿却没有跟人说过,怕落人口舌,在非议出什么别的东西,毕竟树大招风。”
宋奚自嘲笑了笑,便和贾赦解释,他先前的遭遇,倒是跟贾赦的曾经又有些类似了。
“如此倒也好,你我二人正相配。”
贾赦笑起来,难以想象宋奚连这种事儿都要考虑和他相不相配。
“真要配的话,你这张脸该变丑一点,才和我比较搭。”
“恩侯,妄自菲薄了,这尘世间就没有比你更jīng致的景色。”宋奚抱住贾赦,“待天下定了,便和长相厮守。”
“而今也正是和你厮守。这人不会等到何时,人要活在当下,哪有那么多明天,谁又知明天如何。”贾赦道。
宋奚笑着点头,表示他此言极对,他们就活在当下。
到了荣府,贾赦下车前便和宋奚道:“今儿个晚上我得住荣府,逃不了的,正好二丫头那里我也得安慰两句,明天去找你。”
“刚说当下,转头却说明天。”宋奚半带玩味道。
贾赦笑了,和宋奚作别后,便回府先见了贾母。
贾母看到贾赦终于回来有些开心,打量贾赦说他黑了瘦了,便叫人张罗饭菜,又嘱咐厨房以后每天都给贾赦炖参汤补身才好。
贾赦却有些不适应她此般热qíng,恭敬谢过贾母,便告辞。
贾母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皱眉有些郁闷,随即被鸳鸯劝解一切要慢慢来才可,她方稍微宽心一些。没多久,便有贾赦打发的人来送御赐的贡药。说是贾母久病不好,这些温和的新药可能有效用。
鸳鸯忙道:“瞧瞧,大老爷这还是挂心您的,到底是一家人,你肚子里掉下来的ròu,如何能不孝敬您。”
贾母点点头,“其实他带我还好,但在老二的事qíng上,也不知是我执拗较真了,还是他就是计较,总之一gān系到二房的事儿,我们就不好。”
“子孙各有子孙福,老太太也别太挂心二老爷了。二老爷也有年纪了,在官场上也摩擦滚打了许多年,自然会处置自己的事qíng。出去历练一下也好,便是圣人,还把大皇子送到战场上出生入死了一遭。”
贾母舒口气,觉得鸳鸯所言在理。而今她已经知道贾赦的底线为何,以后自然不会去惹。这孩子只怕宁肯站着死,也不愿跪着受她的威胁,也罢了,她自己看开些,不然只能是自己想不开自寻死路了。
贾赦到迎chūn房里的时候,迎chūn正在绣花,手速很快,一边绣一边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取线,还说自己真是傻,先前竟然还有心思再玩,不把紧要的事qíng先做好了再gān别的。
忽听人传话说老爷来了,迎chūn绣了两针之后才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来,却见自己的父亲已经立在门内。她慌得丢了手里的花绷子,高兴地迎过去,欢喜行礼。
“倒说说,你手头上这是什么紧要事?”贾赦弯腰把迎chūn的花绷子捡起来,看见上面绣着蝠纹,倒是jīng致。
“给茂哥儿做的,之前二嫂子怀孕的时候,我就开始针线,准备了一套漂亮的衣裳,却是为女孩做的。之后又做了男孩的,却只是一个抱孩子的布片,不怎么jīng致。前两日天瞧珠大嫂子他们送的都比我好,我便想再赶紧做套衣裳,弥补一下,这眼瞎就着乱了。”迎chūn不好意思道。
贾赦问迎chūn做的那套女孩衣裳在哪儿,让她拿来看看。迎chūn应承,便把让人送来。
贾赦瞧了眼,便立刻道好。“便是我这般不懂女红的人,也一眼看出你这衣裳绣制费了很多心思,想来你二嫂子见了,更会开心。”
“好看不假,我也觉得好看,可却做错了,送不想出去了。想想自己当时怎么就糊涂了,只觉得如果是女孩,自己做这个,别人不做,能安慰到嫂子,嫂子瞧了必然开心。生儿子则不然,有的是人送好东西,也就不差我这一份了。谁知道真生儿子了,那么多人给二嫂子好东西,她不去看,却偏偏盯着我给的,还酸了我一把,说我做姑母的不尽心。”迎chūn嘴上虽如此抱怨,但却是笑着说的,显然王熙凤不是真酸她,不过是和她玩笑。她也知道,却很是想表一份心意,遂才会在眼下这么着忙。
“比起你新做的衣裳,我倒觉得你就把这套衣裳送过去,她会更开心。”贾赦道。